田朴珺:我在美国读书时和王老师过周末

有一次,斯哈泊和太太邀请我去他们在长岛的家度周末,我问:“可以带上男友吗?他从学校回来,正好有时间。”他们欣然同意。于是我和王老师(王石)过了个舒服的周末。可能是那次太舒服了,后来即使王老师没空,我也常常一个人去。

我在美国读书时和王老师过周末
我在美国读书时和王老师过周末

这里是天堂,这里是地狱,2011年4月初的一天,我认定,这将是我未来的家,这里是纽约。

作为过客,我一次次经过她,她也一次次经过我,但在这一天之前,我都没有真正地准备好被她接纳,这次,我打算开始和她真正地相处。

因为想把表演学习捡起来,于是预约了纽约电影学院的一个短期试读班,原计划只要一个月,但在下飞机的刹那,我决定给自己放一个长假,将学期延长到一年,我希望在这一年里,真正享受和纽约在一起的日子,也想让自己做一辈子的学生。而这里,将是开始。

纽约刚进入最美的季节。满眼樱花绽放。

我满怀兴奋,找到了学校。学校是提供学生宿舍的,招生资料图片显示宿舍可以放两张床,空间看上去还算充足,再加上我之前的理解,美国的学生宿舍应该很大,但遗憾的是,偏偏我这间很小,一张床就把房间三分之二的面积吞掉了,只能仰视一台挂在墙上的小电视,很像豪华点的监狱单间,但价格可不低,三千美元一个月。

这就是我在纽约的开始?

我试图跟管理处沟通,只住一晚付一百美元,第二天再出去找房子。但得到的回答冰冷而不容拒绝:住一晚,就要付整个月。没的聊,人家这高级监狱单间只批发,不零售。

所以,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住在这里,每天回到家,往床上一躺,三千美元就花得值了;要么离开这里,不用把这三千美元打水漂。我选择了第二个“要么”,拖着箱子,走了,去哪里,不知道。

当时是北京时间凌晨五点,我没法给朋友打电话,只好在马路边,坐到六点,路上人来人往,可能是奔赴着朋友的晚饭邀请,街边公寓的灯,一盏盏点亮,却没有一盏属于快困晕的我。

我,孤零零地坐在马路边,陪伴我的只有路灯一盏,今晚我该怎么办?难道我的纽约第一晚就要露宿街头?我知道有个朋友起得早,便给她打电话,问,能不能找一个既有床睡,还不会被打劫的地方,让我在纽约的第一个晚上不至于露宿街头。朋友说把我安排给另一个朋友。

晚八点,我已经困到抱棵树就能睡着的程度,根本无力看纽约的夜晚,朋友委托的女孩在我睡着前,走到我身边。她先带我去一家唐人街的小酒店,我正嘀咕着怎么把我带到这里时,酒店最后一间房已经没了。

不得已,只能找了家还算干净的连锁酒店,double tree。之后,女孩带我去吃小笼包,但小笼包上桌时,我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梦里,我跟自己约定:三天,三天之内一定找到房。

于是我又开始求助纽约认识的一个朋友的朋友,他说有一个美国纪录片的导演,到中国出差两周,愿意把房短租给我。一个月两千美元,我承担一千美元,水电费一百美元。

成交。我只想有宽裕的时间一边上课一边找房!

Bravo!

学校在联合广场,这里的房子比较贵。但我在两周内唯一能找到的价钱还不算太离谱的,就是这间老爷房了。这间房是木质地板,10平方米,一个小客厅就占了5平方米,厨房估计只能养鸽子,地板也是歪的,楼梯极陡,一走路就发颤。后来我才知道,二战前这房子就出生了,但没办法,我们的历史就在这里交叉了。

从美国导演的家搬出来后,我就住进了这里。当时,纽约快热起来了,而那个房子没有空调,只有电扇;没有窗帘,每天睁眼,就能被阳光照到。而且换衣服时总没有安全感,于是我把床单搭在上面将就着,我认为,为这个房子买个窗帘,实在是浪费。

不过,住在这里还是别有一番风景的。每天太阳升得早,隔着床单就能晒到太阳,4月的天空特别地舒展,每天看着天空慢慢变红变黄直到变成不能直视的光,一缕缕地打在脸上,暖暖的,而哈德逊河,就在不远的地方。但如果我想看到河景的话,房租也许会从每月三千五美元涨到一万美元。

就这样,我在纽约安顿下来,不长不短,用了半个月,生活正式开始了。

惬意的长岛周末

一般来说,去斯哈泊的长岛别墅,开车单程近3个小时。我们一般周五下午两三点钟出发,周日下午回曼哈顿。说实话,我一开始特别不理解,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大老远地到郊区来过周末?在郊区买得起别墅的人,在城内的房子肯定也不错,何苦折腾呢?甚至有人说周末待在曼哈顿的都是穷人,富人们都拖家带口到郊外别墅过周末去了,天冷时还会飞3小时去迈阿密。

有一次,斯哈泊和太太邀请我去他们在长岛的家度周末,我问:“可以带上男友吗?他从学校回来,正好有时间。”他们欣然同意。于是我和王老师(王石[微博])过了个舒服的周末。可能是那次太舒服了,后来即使王老师没空,我也常常一个人去,除非周六有课,不然我大多数的周末都在长岛度过。

在他家过周末,很舒服。想几点醒就几点醒,完全没有计划。他们上午主要是游泳、健身、打网球,我可以在别墅里随意活动,菲佣端上早饭。早饭吃完后,他们也锻炼归来。在屋里各自待一待,然后一块儿出去吃午饭。

午饭通常会找一个小饭馆,绝不是金碧辉煌的奢华饭馆,但顾客穿着都相当考究。吃完饭我们一起在附近逛逛街,一个挨一个小店地逛,看看家具,买买东西。

晚饭通常八点多开始,吃吃聊聊,就到十一点多了。

有时候,吃完午饭我们会去打保龄球。是那种很老的保龄球馆,可以申请一种特别装置,就是那种立起来不让球掉进边槽的铁架子,这对我们来说真的很需要。常常是斯哈泊和他儿子一组,我和王老师一组。王老师的保龄球技术不太好,经常没有我打得好,但他很好强,玩完一把总要再来一把。

我们有时候也会去海滩游泳晒太阳。纯自然的海滩,没有任何人工设施,但有一种叫surfing的冲浪板(类似帆板的玩意儿)可以玩,人站在一块板上划船,特别考验平衡力。王老师很厉害,第一次划就划得特别好。而我只会在岸边走,太阳大就躲在车里拍照片发微信。

这是很放松的时间,跟我平时那种充满斗志、打了鸡血似的生活完全两样。

时间长了,就会明白,美国人的家庭观念重,周末是跟家人相处的最好时间;而且回到郊外的家,也是一周一次清空自己的机会;另外,同阶层的人都在附近过周末,小圈子反而更集中了。所以以家庭为单位、带着太太和儿女的社交方式非常盛行,或者两个家庭一起吃吃饭,或多个家庭一起组织活动。周末大家不谈生意,但男人们在一起会聊聊政治、聊聊经济形势。

斯哈泊在长岛的家,有两处地方我最喜欢:一处是可以看花园、晒太阳的半露天回廊,坐在那儿晒晒太阳,吹吹风,放着轻柔的音乐,舒服极了,我常常在那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另一处是书房,面积不是很大,典型的东汉普顿装修风格,里面有个壁炉,两边都是书架,然后是一圈围坐的沙发。

冬天我坐在壁炉边,外面飘着雪,听木头在火中开裂的声音,然后听他们聊着天,我喝着热巧克力,在沙发里缩成一团,那是我在长岛度过的周末中最难忘的一个画面。

文/摘编自《习惯就好》作者 田朴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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