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性器官平均尺寸几何、肌纤维构成结构如何、信仰耶稣还是安拉、人均GDP多少、国家领导人是民选还是世袭……一个令人震惊的巧合是:几乎全球所有的男人和女人都一致认为,如果想踢好世界杯这样的重要比赛,那就不能有性生活。
这种想法似乎不是没有道理——1974年,德国队队长贝肯鲍尔断喝一声:“不许动,谁也不许动”,使前锋沃勒尔在最后一分钟能使出所有的力气踢进点球,那一届的冠军是德国。2002年韩日世界杯,巴西老帅斯科拉里指责队员“在性爱中喜欢做杂技般的动作”,并发布禁欲令,结果那年他带领巴西队拿下了第五个世界杯冠军。2010年南非世界杯,墨西哥队主帅哈维尔·阿吉雷实行了“零偷腥”制度,结果,他们在小组赛中击败强敌法国队,连续第五次杀入了世界杯16强。
但如果把禁欲和比赛成绩的关联进行更多验证,则似乎根本无法支持这样的逻辑——本届巴西世界杯,卫冕冠军西班牙即使赛前24小时禁欲,也没能改变小组赛就打道回府的命运。其它颁布类似禁令的球队也同样命运凄惨:俄罗斯、波黑没能出线,智利和墨西哥也没能晋级八强。
相反,德国队和荷兰队主教练甚至允许球员们的妻子和女友来到球队下榻的酒店,但这两支球队都成功进入了八强。法国、巴西和哥斯达黎加对于性有更复杂的规定,但大方向仍然是允许的,他们也杀进了1/4决赛。其他一些乐于让球员有妻子或女友陪伴的队伍,如美国、瑞士、乌拉圭和尼日利亚,也进入了十六强。
在禁欲这件事上,秉持“三从一大”的中国国家级运动队一直走在世界前列,羽毛球运动员林丹曾在一次采访中说出惊人之语:“运动员的性是国家的,往往都受到一个体制管制,我们男女分居,特别在大赛期间,不能互相接触,多数时候是禁欲的状态,没有平常人那么多的自主权。”
然而现实并不如体育总局想像般美好,从昆明练长跑下来的张恩华们依然被韩国人跑到抽筋,半夜翻墙出去泡吧的谢晖去德乙拿了个最佳射手。那些关在八一队红山口训练营的少年初识性的美妙“在厕所里一待半小时”,而离2002年世界杯中国队驻扎酒店不远的地方,有块漂亮的“天体浴场”,甚至有国脚打听着“美人窝”济州岛的风花雪月。这可能是古板的中国足协始料不及的。
实际上,做爱并不像想象中那样是一种剧烈的“体育运动”,就算加上前戏—热吻拥抱爱抚什么的—就算搞得很热烈,也不过每小时消耗300卡路里而已(慢跑每小时消耗600卡路里),而且有几位能连着做1小时的?所以,从能量消耗上来说,做爱是一种挺经济的娱乐活动,谈不上累人。这种程度的体力消耗,稍微休息几分钟就能恢复了。
美国科罗拉多州立大学的运动医学专家科登则用了几种不同的方法,对10名赛前有性生活的运动员进行了灵活性、反应时间、肌肉强度、耐久力等方面的试验。试验表明,禁欲几天并不能提高运动员的成绩,相反,同太太亲热过的运动员也不见得成绩下降。
其实,许多提倡禁欲者多少在内心都隐约担心男子“发射”后会遗失宝贵的身体财富——无论亚里士多德、毕达哥拉斯、古埃及人、古印度人还是非洲朋友,都不约而同的撰写了很多“一滴精、十滴血”的神话故事,什么精液是“包含一种热气的滴状脑浆”啊、湿婆的精液喷洒成恒河,孕育了印度文明啊、卡莫拉比王妃常年用童男精液浸浴啊……
直到18世纪后,科学界才知道,原来精液这玩意儿90%都是水,剩下也就是些脂肪蛋白质色素无机盐之类毫不稀奇的成分。男子在一次性生活中所丧失的东西实在是太微不足道,和吐一口口水所失去的营养几乎相等,这又和比赛成绩有何干系?
如果真要提倡禁欲,不妨参考一下中世纪——从公元5世纪起,欧洲开始盛行鄙视身体、健康、财产和个人尊严的禁欲风气,延续近10个世纪。人们通过肉体的极端苦行,使灵魂得到“解脱”。教会利用神权,反对一切公共竞技集会。公元394年,罗马皇帝在教会的煽动下,下令废止了古代奥运会和其他竞技会。连浴场也未幸免,教会认为洗澡和游泳都是清洁肉体而玷污心灵的……
要比赛,也要做爱。正如后蜀花蕊夫人所说:“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别把输球的责任推给女人,没有谁真正能让你腿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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