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的叛徒:一个人的文本盛宴

写作的叛徒
写作的叛徒

文/刘晗

概念是没有体温的,但人是鲜活的。对于文学批评家来说,与其面对枯燥的文字,不如跨过留白,穿越时空与先人对话,谈古今新旧,体现世变迁,在对他人的观照中反观自我,做一次写作的叛徒,孙郁在笔端划出了一段他之于文学的渐变:循规、快慰与出走,这也是一位学者兼写作者从学术走向生活的一道轨迹。

每每谈到鲁迅相关语境,孙郁会流露出学者与生俱来的审慎和严谨,钩沉考证、旁征博引,在《冲绳的鲁迅语境》中渗透了他对鲁迅精神在异地的考量:“冲绳的知识分子没有做鲁迅的学院式研究,他们把鲁迅的灵魂镶嵌在自己的血肉里。这里出现了两种力量,一是向后的力量,通过寻找旧我而确立自己的身份……一是对现实的抵抗。前者是对迷失的历史语境的召唤,后者意味着从压迫里解放的信念。”冲绳人即是全球弱势存在挣扎的象征,直面奴役的参照,面对着身份追问和领土占领的双重焦虑,其鲁迅观已内化到他们的血脉之中。

在《耻辱记忆下的诗学》中,孙郁再一次受到日本学者丸尾常喜在《人与鬼的纠缠》中的启示,在研究鲁迅与故土关系时将民俗、宗教、社会学等因素融入其中加以考量,在《狂人日记》中建构了他的“进化论”,为了建立所谓的“人国”,将“生的连续性”压抑“生的一次性”,直到彷徨期的鲁迅,“进化论”才逐渐解体,“生的一次性”为寻找出口而痛苦和挣扎,这种东方式的细腻解读在鲁迅研究界是罕见的。

一个作家,如果文本诱人,总会吸引人去了解那些背后的谜。文学终究是抒写着种种缭绕于人的告别,萧红、孙犁、路遥、史铁生、海婴先生……这些远去的身影丰满着孙郁的文学版图,字里行间都或多或少分有着鲁迅先生的火光,与他们的神交无疑是快慰的。

鲁迅晚年看到了萧红萧军一代青年填补了旧式士大夫身上缺少的天然的纯美,她将饥饿、失恋与漂泊入文,网罗着日常生活的空隙,以女性独有的纤弱痛楚支撑着文本精神。作家的本色也如布衣孙犁,不酸腐、不自恋、不狭隘,文字如水滴石穿鞭辟入里,这些柔软的力量背后集合了作家天赋与灵感的汇聚。《人生》和《我与地坛》自从诞生之日起便受到了几十年的关注,这源于路遥和史铁生在写作中对生命的追问,这是一块未被俗世污染的空地,无论时光如何飞转都会经得起推敲。作为鲁迅研究者的孙郁,海婴先生对与他来说意义非凡,他游历于文坛和学界,但若有鲁迅相关的会议,他的到场萌生出一种庄重的历史现场感。海婴先生似乎继承了父亲坚韧的个性,每逢遇到批判者践踏鲁迅言论时总表现出极度的愤慨。

遗憾的是,斯人已去,一个人的文本盛宴注定是孤单的。写作的叛徒最终是要颠覆自我,走向更大的生活场收获曾未有过的个人体验。深入非洲原始神秘的草原,跟随岩画中暗藏的律动,在这个充满诗意和神圣感的民族中捕捉流转的目光;踏上爱因斯坦和胡适曾经驻扎的普林斯顿大学,感受历史的印记和思想的畅游;体味韩国优雅从容的诗魂,给心灵喂一剂苦药。异域出走寻求灵魂的对接,在不同的对象里,发现忽视已久的自我。(媒体来源:《都市时报》)

相关书籍:《写作的叛徒》,孙郁,海豚出版社,20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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