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方式是中国媒体近十年内新增加的讨论热点,那作为杰出代表”生活家”们又该是怎么样的一群人呢? 于丹的看法是得”不矫情”.
要生活,不仅是活着。 中国的媒体曾经很热烈得讨论过这一话题。当不可质疑得达成共识后,接下来一个问题则是“怎么生活”。 从红酒、咖啡,到红酒杯、咖啡杯的讨论,从哪个酒店的酒吧高级,到家庭酒柜该怎么设置,一步一深入,一步一惊心。这些和政治、财经都搭不上边的话题,又客观存在的事实,被统称为“生活方式”。媒体秉承着教育的重任,想教导中国人做一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有品味的人。这一教,又是十年。
中国人把那些在某一方面有杰出成绩的人,尊称为“家”,比如写字厉害的叫“作家”,画画了得的叫“画家”。那当我们在检验生活方式教育成果的时候,表现突出的也就该被称为“生活家”。 端午前,《新周刊》组织了一场关于“生活家”的研讨会,会场设在上海星河湾的会所里。星河湾和北京大学联合成立了生活方式研究院,这是一个专门讨论中国人生活方式演变的一个学术机构。据说“生活家”就是《新周刊》在2005年的时候研发出来的。论坛就像一个表彰大会一样,杰出代表“生活家”们,一一登台亮相,他们先讨论,什么样的人才是“生活家”。 作为发言人,于丹给生活家的判断是“不矫情”! 那这些“不矫情”的“生活家”能成为中国生活方式的代言人么?
中国生活方式的讨论,最早得利于时尚类杂志的诞生。有关它的种种鸡零狗碎的事情是上不了《人民日报》的,单单在《新民晚报》的“夜光杯”里又说不清楚。于是,时尚杂志出现了。1988年,上海文艺出版社第一次把《ELLE》带进中国。当时很多人还把这种铜版纸印刷的刊物叫“画报”,比如人民画报、科学画报等等。不同的是这些“画报”的封面是个外国大美女,里面就叫教女人怎么穿衣服,怎么化妆,怎么做一个“白领”。随后, 《时尚》、《瑞丽》等杂志跟着应运而生,如沐春风般成为新女性的“人间指南”。
在早几年,生活方式的样板和封面女郎一样,统一为西洋范。当然,有人说《瑞丽》是日系的,但要知道如今的日系时尚也是经过欧化的,早已不是和服木屐的传统风格,而出名的模特也多为混血。在杂志中的后三分之一,就开始阐述白葡萄酒该搭配海鲜,红葡萄酒属于肉类;咖啡的产地是哪? 欧陆风情从房产、到室内装饰,再到舌尖,给“一部分”人做了洗礼。这时候的“生活家”们,都是有国外生活背景,在外资公司里任高级职位,最好还能自由切换英法双语。“混搭”是那时候杂志上最常出现得字眼,就和昔日上海流行的ARTDECO一样。单纯的拿来主义,不高级,高级的是要“混”,美式乡村混藏式手绘,新古典混北欧简约调子。在混搭的家里,生活家们吃牛排,喝蓝山咖啡,然后偷偷得烧红烧肉,配地三鲜。当然后者是采访之后的事情。
时光荏苒,如今走出去再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走出去再回来的人们突然开始感慨“月是故乡明”。 生活家们分清了赤霞珠和梅洛后,一头扎入茶的怀抱里。真是不看不知道,茶叶真奇妙。这里面的天地远比葡萄、咖啡豆复杂。于是,普洱涨价了,晓芳窑涨价了,日本铁壶更是涨得翻跟头打滚。现在再出现的生活家,一定要会泡茶,会玩珠子,会在深山里淘换古董家具,最好动不动人间蒸发,去和自然对话。“模古”成为新一代生活家的共同爱好,但他们毕竟和李渔、千利休有区别,电灯电话,楼下楼下的生活在《浮生六记》里找不到参考。他们需要寻找新的偶像。
于是“新中式”出现了。他们在明清的家具基础上改良;在沙发和圈椅的中间找平衡;在黄花梨和胡桃木之间找共通点。喝茶、吃素,去西藏种有机菜,穿不带LOGO的名牌,再加上一点讲究的家世和讲究的癖好,新的“生活家”就这么诞生了。他们和上一轮的前辈比起来,除了上上时尚杂志外,还会出现在传统媒体的副刊、周末版,版面比财经人物还要大还要醒目,这就是铜版纸的强处。
一个概念的诞生,到一个概念的明晰总是有争辩和修正过程的。从2005年到现在,关于 “生活家”的官方定义还继续。于丹地那句“不矫情”似乎摧毁了之前大家所有的努力。努力的矫情,曾经是媒体发现生活家的唯一线索。如果不能矫情了,他们又该怎样?
于丹在发言的最后,用《论语心得》的语调总结陈词“当一扇斑驳的木板出现在我的面前,两个铜环锃光发亮,在我的心里,那就是生活家的家”。看来“矫情不矫情”其实不重要,有钱才是必须的硬指标。因为生活家得先安家,而不管是主办方的“星河湾”,还是于老师诗中的老宅,它都得花钱,还得花不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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