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中国2:在美食中寻找归宿感

《舌尖上的中国2·脚步》让我们重新回到了美食的最初的“食”,重新找到这“食”里的真挚情感,这种情感像大自然馈赠我们食物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无须刻意去追寻,因为它一直在我们身边,大爱无形。

因为家有吃货,所以对于《舌尖上的中国2》的盼望已念叨良久,第一集《脚步》终于在眼前华丽呈现,虽隔着荧屏,但仍能感觉香气自来,作为资深吃货在荧幕“自虐”自己的胃,那些来自民间的美食总有一种无声的呐喊和力量,让少年离游海外的炎黄子孙,日夜思念,终于在故乡美食入口的那个瞬间找到热泪盈眶的理由,落叶归根全是因为外乡少了那道“萦绕不去的美味”。

真正的美味是朴素无华的,对于真正美食的寻找更是如此,《脚步》既是在寻找美食,更是寻根,在一些人一群人一帮人迈出脚步寻找美食的途径里,城市里“拉手”一下就能唾手可得的所谓美食,已然脱去了精致的糖衣,更失去对“我从何处来”的思考,对于美食真正的寻觅者,需历经磨难,在一次历险一次远行一回出海伸出脚步寻找美食的途径里,在所隐藏的美食情结和情感里,来自大自然的本真美味是商业快餐美味所无法比拟,因为它在兄弟情和夫妻情以及深厚的乡土情延伸出脚步寻找美食的途径里,让文明社会里那种立等可取的所谓美食剥离了狡猾和刻意的面谱。这里的美食,让心灵安静,有了家的感觉。

《脚步》作为归来之作的提纲挈领,对美食的情感和味蕾感觉,早已跨越对食材本身的简单理解。人类和食物之间本就存在着一种朴素的哲学,这位依存,是一种本能,人类的探寻往前伸一丈,找到食物,舌头将食物包裹往回缩一寸,脚步和舌尖就像是装在人类身上的一个自动弹簧,在幻化变迁的大自然里,如影随形的压力才会让人类满足欲望的弹力更加强劲。一直以来,真正的美味,不在乎美食烹调的过程如何华丽和美妙,而是人类付出和等待的心情,寻找美食路途之中的辛苦和遐想,更大于美食对味蕾的直接刺激,而人类生存的快乐和意义,美食和情感相互映衬之下得到诠释。

当镜头把这种诠释演绎为一种美,脚步的伸和舌尖的缩,舌尖上的舞蹈,这时你会懂得,真正的吃货,应当懂得“关于人类和食物”之间不仅停留于人类原始的情感里,太多古老美食制作人在科技和传统的挣扎中。现代文明的自动化收割机而使麦客的收入跌入谷底,最后一代麦客的困境让人心酸;齿轮流水线如雨后春笋,为了生存,原本土地辛勤的农民纷纷踏入流水线的洪流当中去,马力强劲的发动机,让渔船一夜之间成为狰狞的机器杀手,柔软的鱼类面临枯竭,古老的渔民大多被赶回岸;留守儿童是现代文明过快的牺牲品之一,传统民族文化仅仅从一个发型的变化就感知流传千年的精神符号丢失。传统和科技之间的失衡让传统食物的制造者找不到原始的归宿感,面对残酷的现实,有些人选择逃离,有些人选择坚守,有些人选择妥协和被裹挟,现代文明给我们带来巨大的方便,却让人类的味蕾空前退化,人情味和食物的人味也在退化,这算不算现代文明的一种悲哀?

《舌尖上的中国2》了不起之处在于,通过美味来了解人类原始的情感,把人类的情感放大。西藏林芝为了读大学的弟弟而冒险去爬高树取蜂蜜的兄弟情。养蜂人夫妻和出海打渔夫妻对美食执着追求中所展示的爱情让人感动,传统的麦客出去收麦子时的泪水里滚出来的友情、为女儿学会捕捞跳跳鱼的父女情、留守儿童和回家半个月父母之间的亲情、归国华侨的乡情,都不约而同的把食物成为他们表达情感的纽带。没有娇情的表达,没有奢华的礼物,传统的美食所散放出来的味道,绝不仅仅味蕾上的感官刺激,其实是我们期盼已久灵魂深处的牵引和归依。

小女每日在村口期盼母亲从外乡归来,雷山鱼酱是女儿储存在女儿心里最深的思念,这种思念绵长悠远。泉州萝卜饭,是游子海外归来对故乡味道的怀念,这是深埋几十年的魂牵梦绕。酥油蜂蜜,在浓郁的花香酿造的不仅仅是入口即化的甜蜜,更是兄弟之间的滚烫真挚的亲情。

我们对于美食的敬意,我们对亲人的情感,总在某一道熟悉的美味面前被释放,被升化。父辈们对素材的精心准备,对食材的精心打造,让我们生活的更美好,《脚步》一道道美食更像是一只只的放大镜,将观众心里偶尔流露的情感经过相同经历的主人公得到镜面的映射,将观众心里潜藏的情感通过美食的传递得到放大镜的扩大。

通常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其实说到底,真正养人是那些食物,《脚步》卷饼式的美食,有山东煎饼、养育出了山东人的豪迈和粗犷,南方的细锅煎饼养育南方人的细腻和温柔,偌大中国,从小小的卷饼可以读出中国人的秉性,食物和每个地方的人都有着一种不言自明的默契,看似简单的某一地某一城的拐角美入饼中,等待眼光相同,食用方式不变,但是做法的差异,所造就的美味也有不同,不管是你从北方去南方,还是从南方去北方,入乡随俗都有一种融入的惊喜,瞬间这种喜感是对地主特色小吃的一种敬意。卷饼是人类最早的食物,因为它符合了人类舌头的工程力学,舌头包裹食物其实就是用卷的方式,因此饼如同第二条人类的舌头先将食物卷入其中,再将自己投入人类第一条舌头的怀抱里,这是一对无比忠诚和协调的主仆之间的效劳和反馈。

现代文明唯一的好处是速度,它能把一种美食的一个人的分享,变成千千万万人的分享,把一类人的情感放大为没有边界的温暖。从朴素的哲学和情感出发,我们或许我们把食物称为美食,是对它的误解,也许它们只是食物,本身就是美味,无须过多的修饰,消费的浪潮里我们太注重了美食的“美”, 烟熏腊肉、炝炒野生木耳、麻辣香肠、红烧肉、红烧望湖、香菇酿、鱼酿炖花鱼、蓝田裤带面、乐山嫩豆花、蒙山羊肉汤、烤鸭卷饼……,其实这些都无须用华丽的修饰,仅仅从食材的本身就能感知它的味道。《脚步》让我们重新回到了美食的最初的“食”,重新找到这“食”里的真挚情感,这种情感像大自然馈赠我们食物一样,是与生俱来的,无须刻意去追寻,因为它一直在我们身边,大爱无形。

作者:周正红  网络知名评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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