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起，桃花开。应国家主席习近平夫人彭丽媛的邀请，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奥巴马3月20日开始，携母亲和两个女儿访问中国一周。她们要去北京、西安，还要在成都和国宝熊猫互动。
这是美国第一夫人第二次单独访华。第一次是1995年，当时的总统夫人希拉里·克林顿造访北京怀柔，参加联合国第四次世界妇女大会的非政府组织论坛。而此番奥巴马夫人三代访华，则完全是观光旅游、文化交流的目的。
奥巴马夫人哈佛毕业，律师出身，早年在芝加哥律师事务所作为两个仅有的非洲裔同事，和奥巴马相识相爱。2012年奥巴马竞选连任时，其夫人发表助选演讲，提到他们结婚时，要还巨额的教育和购房贷款，里面的“We were so young, so in love, and so in debt”（我们那时少不更事，深陷爱河，也深陷债务），感情真挚，辞藻优美，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此番休闲访华，春意盎然，说不定又能有什么妙言佳句。
（资料图：奥巴马夫妇）
夫人外交这种方式，显然是西风东渐的产物。中国传统上把夫人叫做内人或贱内，男主外，女主内，男尊女卑。女性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可能开展夫人外交。真要和外交发生点关系的，就是和亲了，把皇家或宫里的女子嫁给蛮夷番邦，换来几年太平。
和美国的第一夫人两次单独访华相对应，历史上中国的第一夫人也有两次单独访美，都是由蒋介石夫人宋美龄女士完成的。第一次是在中国人民艰苦抗战的1943年。她受到国宾之礼，住进白宫，并由罗斯福总统夫人陪同，在国会发表演说，介绍中国人民伟大的抗日战争，掌声如雷。美国媒体报道：“蒋夫人举止端庄，地道的英语，柔美的声音。议员们痴迷于她的优雅风度、妩媚和智慧。他们惊愕万分，完全倾倒。”
（资料图：1943年2月，宋美龄访美期间在白宫草坪与罗斯福夫人埃莉诺·罗斯福合影）
宋美龄首次夫人外交空前成功，为中国赢得巨大的国际声望和援助。可是5年后的1948年，她再次访美寻求对内战的支援，却遭冷遇，给蒋介石发回的电报只有一句：“谁对我们都不感兴趣。”面对国内风雨飘摇的江山，宋美龄无可奈何，心灰意冷，再也没有返回大陆。
1949年后，刘少奇在任国家主席时，携夫人王光美出访了几次。结果“文革”时这也成为一项里通外国的罪状。再往后，在中国就没有夫人外交这种做法了。江青虽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倾一时，但只是窝里横，主抓政治斗争、样板戏、农业学大寨什么的，倒没怎么管外交。有一次和外交有关的事，就是1972年接受了美国女记者维特克的采访，后者回国后出版了《江青同志》一书。
那时中国不搞夫人外交，但一直不拒绝夫人外交。从1972年破冰访华陪同的尼克松夫人，到1984年伴夫正式访问的明星里根夫人，再到常住北京的柬埔寨亲王西哈努克夫人，中国总是慷慨招待。
改革开放后，中外的夫人外交恢复双向来往。这种方式也带来积极的影响，比如夫人经济，穿的衣服，提的手包，都会成为热追的品牌。还有夫人文化，看的演出，参观的学校，推动了双边的文化交流。
在当代外交中，夫人外交已经成为国际舞台上的精彩节目。女性特有的温柔、细腻和慈爱，容易拉近交流的距离，也让外交更柔软，更有魅力，是国家外交软实力的具体体现，也是两国友好的一个催化剂。对此，作为过来人的克林顿夫人曾说：“我做‘第一夫人’那些年学到最重要的就是，国事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领导人之间的个人关系。”显然这种领导人之间“个人关系”的经营和维护，需要有“另一半”的贡献。
但是夫人外交也是有条件的。首先领导要有夫人，像日本首相小泉纯一郎长期单身，就没法搞夫人外交。其次也不能离婚，像俄罗斯总统普京这样的男人，尽管是中国大妈的最爱，也热传着“嫁人就要嫁普京”的歌曲，但在结婚30年正值普京如日中天的时候，其夫人选择离婚。不光普京搞不成夫人外交，别的国家如单方搞，则会非常尴尬。
夫人也不能太多。南非总统祖马，按照部族传统，娶了五个夫人。出访时全带不太合适，带哪一个也要考虑。接待的国家如果这次见的是这个夫人，下次见的是别的夫人，还真有点不适应。另外有一种情况就更有意思了。去年访问中国的冰岛总理是女士，陪同的夫人，当然也是女士，原来是合法的同性婚姻。
当然，领导是公众人物，得让公众知道到底有几个夫人。有些国家的领导，丑闻绯闻不断，今天和这个主持有染，明天和那个影星偷欢，这就不好搞夫人外交，只能上演宫廷狗血剧了。
最后，和夫人相伴的往往还有孩子。双方大人聊天，孩子嬉戏，两国关系的未来就能在希望的田野上升华。
来源：腾讯《大家》
作者：乔木，北京外国语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