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中国新一届执政集团的核心领导者,习近平反复强调的“山中老虎”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恐怕不是打掉几个腐败大老虎那么简单。至少有两类老虎,必须打掉:改革征程中遇到的各类现实困难是拦路虎,形形色色的腐败分子是林中虎。
今年以来,习近平两次在国际场合都强调“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一次是4月1日在比利时发表演讲时称:“中国已经进入改革的深水区,需要解决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这个时候需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气,不断把改革推向前进。”
另一次是7月14日出席金砖国家领导人第六次会晤前夕,接受了巴西、阿根廷、委内瑞拉、古巴拉丁美洲通讯社的联合采访时指出:“我们将以‘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政治勇气和智慧,以抓铁有痕、踏石留印的实干劲头推进改革,为中国现代化建设提供强大推动力量,更多更好造福中国人民,为世界带来新的发展机遇。”
多种因素表明:如果不打掉前行途中的老虎,就很难攀登上去改革山脉。
那么,作为中国新一届执政集团的核心领导者,习近平反复强调的“山中老虎”到底指的是什么呢?恐怕不是打掉几个腐败大老虎那么简单。就当下中国无比的复杂的社会形态、纵横交织的利益冲突、正邪胶着的思想及权力斗争情形来看,中国改革曲折的路径和幽深的林总中,至少有两类老虎,必须打掉:改革征程中遇到的各类现实困难是拦路虎,形形色色的腐败分子是林中虎。
改革路上的拦路虎,这是多种矛盾长期沉淀并顽固地交织在一起的现实客观困难。这类老虎就好比变形金刚,时隐时现、时软时硬,已经侵害到意识形态和制度体系,这类老虎经常像魔鬼一样,隐身在各阶层民众的灵魂和肌体中,一旦当改革触及到他们的利益时,立即会怒目圆睁、歇斯底里、寸步不让。
面对拦路虎,必须要有敢于“啃骨头、涉险滩”的精神。习近平履新后离京考察第一站即选择改革开放前沿广东,首提改革即强调要“敢于啃硬骨头,敢于涉险滩”。习近平在作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说明的时候也表示,在深化改革问题上,一些思想观念障碍往往不是来自体制外而是来自体制内。思想不解放,我们就很难看清各种利益固化的症结所在,很难找准突破的方向和着力点,很难拿出创造性的改革举措。
习近平称改革“障碍往往不是来自体制外而是来自体制内”,这句话意味深长。深化改革关键就是利益重新配置。虽然十八大吹响改革号角后,各阶层民众都希望习李改革新政能够“横刀立马、立竿见影”。
可是一年多过去了,改革令箭也发出不少,为什么效果不尽人意、无形阻力似乎越来越大,其根本原因之一就在于:当改革的利剑挥向任何群体时—无论高管还是平民、无论中央还是地方、无论精英还是白领,都大都采取消极态度对待。
在这种情况下,惟有暂时集中权力、集中能量,采取有效策略,清除改革征途的拦路虎,才能保障一个多世纪以来一直呐喊的改革大业,真正向前推进。
改革丛林中的腐败大老虎、中老虎和小老虎,是改革进程中最顽固、最可怕的林中虎。对于这类老虎,在制度和法律牢笼疲软的情形下,必须采取持久的高压态势才能有效遏制。无论老虎头上刻着“王”字还是“霸”字,抬头一个打掉一个、发现一个清除一个。
中国近四十年的改革开放,都是权力主导下的、以投资推动为特征的改革,其中必然滋生起来一大批靠腐败“立业成器的”既得利益集团。今天中国的腐败已经不是简单的权力腐败,而是早已经组织化、规模化、强权化的集团腐败,这种集团性腐败早已经渗透到党政军权力阶层。
如今,各类腐败集团,面临的最大危机是:真改革必然断其财路、毁其权势,他们不惜以各种形式顽固抵抗。正因如此,习近平特别强调:反腐要以踏石留印、抓铁有痕的劲头抓下去,善始善终、善做善成,防止虎头蛇尾,让全党全体人民来监督。
对于目前的改革形势,不同阶层是不同的心态和态度。空头改革家只知道空喊没用的大道理,似乎只要中央听他们的,改革就会成功;理论派只知道关起们来搞没有用的“理论设计和曲线分析”;“老虎帮”们却在看热闹、使绊子、搅混水,并伺机捣乱;痞子们在发牢骚骂街;而多数普通民众依然老老实实支持习李改革和切切期盼改革成功。
十八届四中全会不久将召开,真改革的客观困难依然“横看峰侧成岭”,反腐形势日趋严峻。在习李改革的棋局中,仍会有各类大老虎随时被打掉,仍有各类既得利益帮随时会被拆散,仍会有更多的民众更加坚定地支持市场化价值取向的真改革。
总之,改革尚未成功,打虎仍需加力;不仅需要武松,更需要杨子荣。
文/新浪财经专栏作家 江濡山
(本文作者介绍:香港环球经济电讯社首席经济学家、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访问学者、高级研究员,政府及财团大型投资项目顾问,产业项目风险及可行性评估专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