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之“霾”根源于现代化进程中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而社会之“霾”则根源于经济转轨和社会转型背景下的利益深刻调整及其内在矛盾。
连日来，全国多个城市“厚德载雾，再创灰黄”，有八亿人尽管身中霾伏，但仍然“自强不吸，霾头苦干”。抛开自然之“霾”，再看各大媒体，房姐龚爱爱、重庆不雅视频、春运买票难、房媳的两个户口等等话题名列头条，各种社会之“霾”笼罩其间。其实，自然之“霾”可怕，社会之“霾”更可怕。必须警惕社会之“霾”。
社会之“霾”就是弥漫在社会各个角落的社会风险。按照现代汉语大词典的解释，“霾”是名词，即空气中因悬浮着大量的烟、尘等微粒而形成的混浊现象。透过这个定义，不难发现，用社会之“霾”比喻社会风险实在是再形象不过了。社会风险是指发生社会动荡和社会危机的可能性和不确定性。这种危险的可能性和不确定性如烟尘般微粒悬浮在社会空气中，时而轻雾缭绕，时而阴霾密布，时而尘暴滚滚，致使社会混浊不清。这种混浊掩饰了真善美，掩盖了正能量，掩没了人们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贫富差距、诚信缺失、腐败蔓延、唯经济主义、民主法治的形式化、民生困境、价值共识缺失、过度城市化等就是社会之“霾”中的那些烟尘和沙土，隐约看得见，但又抓不着。明知很有毒，但又躲不开。近日来，户口叔、房姐、霞妹及其“对象们”的那些精彩故事就是社会之“霾”的真实写照。
不管是自然之“霾”，还是社会之“霾”，其危害是显而易见的。自然之“霾”意味着“黄堵毒”。空气的颜色是黄的；雾霾严重，能见度低，视线受阻，引发交通拥堵；雾霾由烟尘构成，吸入有毒。社会之“霾”则意味着“脏乱差”，社会道德“脏”，社会秩序“乱”，生活质量“差”。社会之“霾”蔓延、扩散和沉积，其后果必然是社会动荡和国将不国。
身处雾霾，无人可逃，亦无处可逃。贝克在《风险社会》特别强调，财富分配的逻辑与风险分配的逻辑不同，财富分配往往不平等，有贫富之分；而风险分配则是永久平等的，在风险面前人人平等。近日来，雾霾肆虐的事实就是要告诉我们，在雾霾面前没有穷人和富人，只有需要呼吸而且只能吸霾的人。
社会之“霾”亦是如此，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如果贫富差距越来越大，你到哪里寻找公平？如果诚信普遍缺失，你该相信谁？如果腐败成为一种规则，你是否只能跪拜强权；如果GDP成为唯一，你到哪里找寻美好的生态环境？如果民主法治成为形式，你向谁喊冤？如果民生问题积重难返，你该如何生存？如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标准，你该如何与人交往？如果每个城市都过度膨胀，你该到哪里寻找世外桃源？答案是无路可逃。因此，对于社会之“霾”，必须警惕！如果任“霾”扩散，“中国梦”恐怕就只是个“梦”了。
自然之“霾”根源于现代化进程中经济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而社会之“霾”则根源于经济转轨和社会转型背景下的利益深刻调整及其内在矛盾。显然，“霾”之根在矛盾，解决矛盾的方法论就是辩证法。辩证法不是变戏法，更不是诡辩法，辩证法强调两点论，更强调重点论。对于治理自然之“霾”来说，当前必须善于抓重点。在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中，现在的重点就是环境保护。现在的中国，已经到了适度放缓经济发展步伐，甚或放慢经济发展步伐，重点恢复生态、保护环境、突出生态文明的时候了。要勇于为了蓝天绿水和干净的空气牺牲一部分经济利益，不但要节能减排，甚至要节能停排。对于治理社会之“霾”来说，当前的重点要充分考虑最广大人民的权利和利益，真正把为人民服务作为宗旨，真正把公平正义落到实处。真心希望，我们的发展能真正科学起来，我们生活中的“霾”能少一点。
作者：钟君 社科院经济与社会建设研究室主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