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玉柱向“左”,陈天桥向“右”

端游大佬们才终于相信端游的“黄金时代”已经真正过去。

史玉柱向“左”,陈天桥向“右”

天桥金盆洗手卖掉盛大游戏之时,网易、完美、巨人等昔日的端游大佬却已开始加速手游的布局与转型。

作为昔日老对手,面对市场表现得如此不同,是为什么?

在盛大《传奇》易主的同时,巨人网络却打算重新大力包装《征途》IP。将于近日上线《征途》手游版,试图借助《征途口袋版》召回老用户。

在手游上一直被认为启动缓慢,巨人似乎意识到转型手游仅仅靠强推产品显然不够。据了解,《征途口袋版》只是重装《征途》的第一步,在未来的一年里巨人可能将对《征途》IP进行全方面的深度包装,再度掘金。而据巨人网络总裁纪学锋透露,巨人的手游布局已经从产品延伸到发行、渠道等多个环节。

《征途》价值几何

对于《征途口袋版》的定位,巨人想得很清楚,“最主要是讨好征途的老用户”。据纪学锋估算,“多年来《征途》流失的玩家有几千万甚至上亿”。《征途口袋版》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在手机上还原《征途》,并且适配“手机”。根据用户手机的操作习惯、屏幕尺寸等对国战规模、时间等都做了调整。既保证在手机上还原大型国战,又得考虑用户激情频率和时间周期的改变。而一直以来史氏游戏里的“人性挖掘”会继续强化,“我们会继续强调玩家在游戏中的爱恨情仇,但是时间明显变短了”。比如“十分钟之内就能认识朋友,一天之内认识的几十个朋友中就会记住几个人的名字,两个小时之后就会建立起自己的敌人,并且这个敌人你是记得住的。”纪学锋说。

值得注意的是,征途手游版背后潜伏着一系列的《征途》再开发计划。据纪学锋透露,预计2015年年底将上线征途单机版,与此同时,还会对征途的小说、影视以及漫画的价值,进行全面深度挖掘。“征途IP 已经给巨人赚了一两百亿元”,如何维护是重要问题,而纪学锋认为,“征途的品牌价值不止10个亿。”

多元化“转身”

实际上,像《征途》这样将端游优势移植到手游吸金的不止巨人。在此之前,网易开客服上线手游《梦幻西游2口袋版》,也是对梦幻西游IP的一次深度再利用。今年下半年,畅游也推出了手游《天龙八部3D》。在易观国际分析师薛永峰看来,端游的黄金时代已经过去,端游厂商目前处于转型阵痛期,以端游时代积累的资源、资金等带入手游,仍然有机会。

根据易观国际2014年第3季度中国移动(微博)游戏市场份额的数据显示,腾讯游戏位列第一占比34.41%,其次是凭借《刀塔传奇》胜出的黑马莉莉丝游戏占比7.02%,银汉科技、巴别时代、完美世界等紧随其后。但是随着端游厂商加大转型力度,手游市场并未定型,仍然充满变数。

在薛永峰看来,手游已经过了最热的阶段,开始进入“钱没那么好赚的时期”。拼资源拼实力,端游公司的进入会拉高手游竞争门槛,没有精品化的产品,小团队很难存活。以巨人为例,此番巨人推《征途口袋版》以推端游的力度推手游,拿出5000万做推广,走的是财大气粗的路线。纪学锋并不掩饰其中的野心,“研发、营销的门槛会迅速提高,品质不行的小公司会迅速死去”。在其看来,手游现在仍然处于乱世,整个行业正在退烧。“天使投资和PE热度已经降下来了,很多人已经开始亏钱”。

问题并不在于端游大佬们可能用钱砸开的市场,如果他们将移动端上的布局深入到产业链上各个毛细血管,才意味着小型手游公司生存越来越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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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Response

  1. 这是另一个你不知道的盛大新故事。

    钛媒体创始人 ︳赵何娟

    “快十年了,我们很多人心里是憋着一股气的。”丛真作为盛斗士的代表,在美国盛大公司办公室里,终于有机会当面对陈天桥表达了遗憾,“如果盛大没了,我们的那段青春就没了,我们本来是中国最有前途的互联网公司”。

    丛真,曾作为盛大游戏第一代产品经理,《传奇》的策划,工号69,离开盛大后,选择进入投资圈,在IDG资本和经纬创投颇有建树后,如今与百度原副总裁任旭阳一起,创建了自己的早期风险投资基金:天善资本。

    2001年盛大创立,一款《传奇》游戏引爆中国网游,风头无两,2009年盛大游戏刚上市时,有近20亿美金的现金存款,意气风发。自盛大创立以来,他们洽谈过收购腾讯,投资百度,那时的阿里还是个B2B的公司,是陈天桥把雅虎的十亿美金介绍给了马云,后来还洽谈过投资360,还认真讨论过投资优酷、迅雷、YY、金山游戏等等。

    陈天桥在31岁就成为了中国互联网最年轻的首富,盛大成了上海互联网的骄傲。然而,一切随着陈天桥隐退盛大之后,那个曾经中国经济最前沿和发达的城市,上海,几乎消失在中国互联网巨头版图上。

    无法接受的不仅有丛真,还有整个盛斗士群体,这是由盛大老员工为主体成立的一个组织,连接了那些因为盛大主动撤离互联网市场而散落江湖的老员工,他们是当年最优秀的第一波互联网人,如今已是各大互联网公司高管,最有名的莫过于今天如日中天的阿里巴巴CEO张勇(逍遥子);他们中也有非常多新的独角兽和丛真这样转型做投资的投资人。

    这也不是丛真一个人的遗憾,盛斗士的团长凌海,原盛大游戏CEO,如今作为蝴蝶互动的创始人,2017年12月在洛杉矶,当他站在陈天桥向加州理工大学捐赠的脑科学大楼奠基仪式上致辞时,一段无比怀念的开场白让场下闻者动容:“十年前,我们跟随陈总打了无数胜战,我们无往不胜,我们做到了中国第一,但是在我们最辉煌的时候,陈总选择了不断撤退,我曾经真的不理解,非常不理解。”(现场详情,参考钛媒体此前文章《31岁就是中国首富,他为何如今成了中国最大的科技慈善家?》)

    对于这些不理解,陈天桥过去从未公开解释。直到2017年12月,陈天桥近十年来第一次接受了盛斗士的赴美“探望”,并且带着十余位盛斗士走访了斯坦福、UC伯克利、加州理工大学等美国最顶级的技术领先学府与校长和最优秀的教授们交流,走访了美国最顶级的技术公司和国家级实验室,我代表钛媒体也随团其中。大家突然才了解到,陈天桥在过去十年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做脑科学,未来要怎么做,了解了他的完整心路历程。

    每到一站,陈天桥的眼里都泛着光,他对于黑科技和脑科学看似痴迷的背后,有一套完整的逻辑,是关于对人类未来判断的逻辑。

    盛斗士里的独角兽代表,盛大安全负责人,盛大云的创立者季昕华,如今是UCloud的创始人,他对钛媒体说:“说实话,2011年离开盛大创业时,心理是带着一些埋怨的,为什么把我‘骗’过来,说要做的那些事都没有要坚持做下去,我加入盛大,然后盛大就放弃了,虽然我独立出来做,也才有了我今天的成绩,但是我当时真的是带着怨气的,难过的。”

    “后来四分五裂,大家都散落江湖,”季昕华说 ,“今天我突然就释怀了,理解了,而且我要跟随陈总的步伐一起干。”

    季昕华是中国第一代互联网安全师,国内著名黑客。2009年,在中国还没有发生3Q大战时,他已是腾讯整个安全的负责人,但是他被陈天桥的远景计划打动,坚定地加入盛大,开启盛大云业务。因为陈天桥的一句话:“我已经完成了‘King’的目标,下一个目标是成为‘King Maker’。”

    那时候,国内依然对互联网云业务充满鄙夷与不信任。也是阿里云刚刚起步的时候。

    遗憾之后,是更多从盛大走出来的新型公司诞生,季昕华只是其中一个代表。如今,他们又因盛斗士,因为陈天桥的“复出”,重新以一种新的方式,粘合在了一起。

    陈天桥称盛斗士为另一种生态系统,不同于BAT 构建的围绕自身企业形成的生态护城河,盛斗士是一种更独立,更无需站队,却自成一体的互助系统,他们更像一个联合舰队。

    如今盛斗士不仅有了当年的老盛大人,也还有了盛大的投资企业,陈天桥依然是他们的精神领袖,他们至今仍称陈天桥为“老大”。

    “安全官”们的独立之路

    作为2009年加入盛大的第一任首席安全官,季昕华的经历正好也切合了整个盛大的转折期。那一年盛大游戏正式上市,意气风发。

    季昕华加入盛大之前在腾讯负责安全。那一年盛大游戏上市后,就把好多业务分拆成了不同公司。游戏、旅游、文学,陈天桥想做网络迪士尼的想法比现在的腾讯都领先很多年,也是因为这个更大的构想,安全问题就被放到了特别重要的地位。

    “当时陈总和我说,不仅希望为了内部企业服务,还希望为外部企业服务,把盛大底层资源开放出来,为外部游戏公司来做,最吸引我的,把盛大做成一个开放平台。那个时候腾讯还没跟360打,陈总的思维更开放,想让更多小公司也赚到钱,这点特别吸引我。所以就去了盛大”,季昕华对钛媒体说。

    但很多事情的发生都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季昕华们并不知道的一件事是,2009年的一个下午,陈天桥经历了人生的最大变故,他被医院查出了癌症,并且之后陷入了很长时间的恐惧症。每天到下午5点就开始害怕太阳下山,因为担心自己活不到太阳下山,也不能坐飞机,有着极其强烈的不安全感,恐惧感也日益加重。事过境迁后,陈天桥把这次变故称为自己人生的“Stop Sign”。

    “我用两年时间,赚到了我认为可以用最奢侈的生活过一辈子都够了的钱,用4年时间,成为了中国首富,但是我花了15年才艰难地学会了如何花钱。”陈天桥对我们说得非常认真。

    “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是为了花钱的,不是赚钱的。不然这一辈子很无趣。赚钱是花钱的前提,没有任何人可以否认,但是很多人把赚钱当人生的全部,这就错了。”

    陈天桥最终的选择是,人生的意义应该是:“我想去往人类最终必然要抵达的地方。”

    当他想明白了这一点,就开始了多年学习与论证,拜访了全世界最顶尖大学的无数科学家,他最终认为,这个地方, 应该是人类对于意识和认知的根本, 这个地方就是人的大脑。他如今已经几乎成为了黑科技的狂热拥趸,对于大脑奥秘的探索更表现出了超然的巨大热情。

    但是,陈天桥当年的Stop sign,也让当时并不知情的季昕华和盛大老人走向了另外一条独立之路。

    季昕华加入后,2010年就成立了盛大云,比阿里云稍微晚一点点。后来盛大创新研究院成立,把季昕华负责的云业务和创新研究院放在一起,成立了盛大云公司。“2010年,我知道他身体不大好,不能坐飞机,知道他心脏不大好。但是不知道原来那么严重。”

    2011年,季昕华离开盛大,做了UCloud,许式伟做了七牛云,陈大年则亲自担纲去做了wifi万能钥匙⋯⋯盛大云公司和创新研究院的核心团队,已延伸出来七八个独角兽级别的技术公司:七牛、UCloud、京东云、wifi万能钥匙,云知声、搜索语音,游戏云公司游密,还有做AI/AR的,都是当年盛大孵化出来今天中国创新市场的重要力量。他们今天都在市场上有了重要的一席之地。

    “之前我最佩服的是陈总(陈天桥)的赚钱和运营企业能力。现在更佩服的是陈总花钱的方向和对未来的探索。要改变世界很难,陈总在做了,这种想法和思路更多传递到我们身上来。我老季其实是79年的,很年轻的,还有时间。”

    陈天桥对季昕华的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他总结了陈天桥在企业经营上给他最大的三个启发:

    1、开放,成就他人。当时在腾讯,什么都习惯自己做;陈天桥是开放的,把底层资源开放出来,帮助小公司成长;

    2、战略方向。“最最佩服他的,就是看得很远,包括做云计算,做大数据,做人工智能,都是差不多八年前当时就提出来的”;

    3、游戏式管理。每个人可以通过一些工作内容,升积分升等级。这些对我不同层面(思想价值理念、战略思考、战术管理)影响特别大。

    “美国之行远远超过我的期待,原来想看看互联网,去了之后更超过了我的期待。把人脑神经科学结合到整个互联网和人工智能潮流中来思考。这个让我感受特别深。”

    陈天桥如今一口流利的英语更是深深刺激了季昕华,回国第一件事就是学英语。陈天桥在解释他为何还要如此努力学习好英语时说:英语其实不仅是一门语言工具,更多是多了一个窗口理解世界,是去了解和能站在世界变化最前沿的前提。

    转型投资,成就他人

    与陈天桥一样,丛真选择了转型投资,也与陈天桥一样,是毫无留恋的彻底地转型。

    丛真,是盛大老员工出来少数转型做投资的人之一,这种转型多少受到了陈天桥的影响。“做自己最擅长和最喜欢的,你才能超越均值,成为outlier。”

    “首先,要有自知力,想明白自己的优势和梦想是什么。两者最好能结合。发挥自己的优势是成功的不二法门。桥哥就是最大限度发掘并发挥了自己的擅长,包括后来陆续卖掉实体运营业务,全面转型投资。桥哥的战略眼光我无比佩服,我相信这是桥哥最好的选择。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一个方面是自己想,另一方面是自己能,双剑合壁,就能无往不利。”

    退出互联网直接战场的陈天桥把盛大运营业务几乎全部卖出,彻底转型做投资。陈天桥曾对钛媒体说,他是一个做了一个决定就会特别绝决的人,“既然要转就转彻底。”

    陈天桥这些年的投资战绩,大家有目共睹,10亿美金起步以专注于脑科学研究的慈善之心也有目共睹,但是大多数人并不太看得懂 。

    做好了决定就迅速开始行动,如何把自己现在财富的社会价值最大化,这是陈天桥的意愿,他把自己的行为做成了三个部分,第一个部分,是脑科学基础研究的慈善,给全世界最顶级的科学家、科研院所捐赠去做这个事,也资助年轻科学家,这部分他说几乎要占据他超过70%的精力;第二个部分,是最具有颠覆性能力的黑科技的风险投资,有多少投多少;第三个部分,是二级市场的价值投资,专盯那些行业领导者的股票。

    丛真所描述的整个思路,则也和陈天桥一脉相承:

    “我的选择肯定是有受到桥哥的启发和影响。桥哥这样的人,和马云,Elon Musk一样,在这个世界上都是极少数,是大家的榜样,很多人都梦想成为他们。不过,榜样的思考密度和量级,他们做决策时所拥有的信息和资源,我们直接学习和复制,是不会有太好效果的。从榜样身上学习,不是说榜样去爬山你也去爬山,而是学习他们思考的方法论,做决策的逻辑。在桥哥这里,我学到的是,选择自己最适合的角色和定位,然后果断行动。”

    2002年,丛真加入盛大时,还不知道盛大是干嘛的,只知道《传奇》,“我喜欢打游戏,就去了。”

    面试的时候,面试官是一个长发披肩,眼睛闪着灵光的人。一边面试,还一边蹬着座椅在两台电脑之间滑来滑去,不停地敲击,可是问的问题都很犀利。“真是一次非典型的面试体验啊。”后来,丛真才知道,这个『独特』的面试官,就是陈大年,陈天桥的亲弟弟,盛大另外一个联合创始人。当时他就觉得,这家公司,不一样。

    不一样的,还有企业文化,当时公司有个规定,不能叫总,陈大年、谭群钊、瞿海滨、张向东全部都叫名字,只有陈天桥一个人大家还是在叫“总”。“这在当时是非常互联网的,直接,平等,以事为先。我觉得很不一样,非常喜欢。”

    “桥哥对我们来说,是一位杰出的领导者,可是走着走着,就淡出了。当时是很不理解的,因为我们的机会真的很好。我在盛大四年,这是盛大最早期,最辉煌的四年,我玩命工作,非典的时候还待在办公室做运营活动,这是四年的战斗青春。作为早期员工,我们对盛大都有很深的感情。我们不希望盛大就这样衰落了。盛大衰落了,我们这些年的奋斗和青春也就没有了。如果盛大伟大了,我们也就一同伟大了。我相信,这是很多盛大人的共同想法。”

    从美国回来,丛真更大的感受是,能接触到前沿科技,与人类最精英的头脑一起碰撞,开拓思路,让人生的意义大了许多。

    “到了我们这个年纪,能够冲击内心的事情越来越少。这次美国之行的思想冲击,绝对是。不过大家都有各自的事业,要指望回来就改天换地的换个活法,不现实。但是我们都明白,桥哥在播种。而且,这粒种子,一旦种下去,它带来的改变,虽然曲度很小,但是渐进式的,会一直不停生长。未来的一年,三年,十年,你就能感受到它对你的人生道路带来的巨大改变。 ”

    一个曾经“盛大叛徒”的成长

    和丛真一样,岳弢也转型做了投资。但他是盛斗士里的一个另类,他曾被当作盛大的“叛徒”,在盛大游戏上市后,离开盛大和史玉柱一起创办了巨人网络,成为巨人网络的三个创始人之一,但他今天仍然对钛媒体说,“如果要论感情,我对盛大的感情会更深一些,毕竟是初闯上海滩一无所有的时候,桥哥给了我第一桶金,他的思考方式和行为对我事业的影响,无人能及。”

    2002年2月21日,岳弢清晰地记得这个日子,他加入盛大的时间,工号65号,成为盛大网络工程师。他说他能记一辈子,因为他同时拿到了四家公司的offer,盛大给的薪水是最低的,比最高的offer还低了三倍。他想了一晚上,最后还是去了盛大。因为陈天桥给他讲了一个熊瞎子掰苞谷的故事。陈天桥说,人不能瞎熊一样一路掰苞谷,最终你拿到手的可能是最小的。别的公司可能主要对你来说是生存,但我想招聘的你,不是只给你一个生存饭碗,而是舞台,你的心又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很快,岳弢成为盛大升职最快的员工,提前一个月转正,两个月从网络工程师,成为《传奇》的技术项目经理,又过两个月成为网络部经理。网络部那时候项目组就比较多了,负责有个几十个的不同项目组,再过三个月,他又成了网络技术中心副总监,相当于总监,因为总监由公司CTO兼任,整个技术中心有四百多人,大半是他一手招募,年轻的岳弢,踌躇满志,也与当时蒸蒸日上的盛大一样意气风发。

    他至今仍然清楚记得自己连续被公司授予“优秀员工”和“优秀管理者”荣誉时的心情,激动万分,同时“双冠王”的加冕也让他一时风光无二。

    但是很快,他还是选择了离开。

    让岳弢离开盛大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因盛大游戏起来后,空降了很多外部职业经理人,发生了比较大的冲突。2004年史玉柱找到他和林海啸,他就走了,三个人一起创办了巨人网络,他带走的还有盛大游戏里《英雄年代》的项目组,于是有了巨人的经典游戏《征途》 。

    岳弢也因此被称为盛大第一“叛徒”,他与陈天桥也断了联系,他说“想见见不到”。不过,巨人上市仅六个月,客观和主观因素都让他觉得累了,于是全部套现股份离开,去了新加坡,然后回国创业,又开始做些投资,并于2013年创办了丰厚资本。

    2012年12月,他突然接到盛大的电话,说陈天桥请几位老同事去家里坐一坐,当时在场的还有张勇、凌海等人。“我真的非常激动,非常激动。盛大的文化,就是无论多久都觉得是盛大的人。”

    盛大被外界质疑声最高的时候,他感到心痛,“原来是自己的家,变成支离破碎的家,还是很心痛。我和几个前盛大高管曾经还很心痛说,不行我们找钱把盛大游戏MBO了,盛大游戏不能交到不好的人手里。后来随着年纪的增长,慢慢明白人生无常态,没有任何企业能长青。陈总的选择有他的道理。”

    他说,无论现在游戏业发展得怎么样,盛大游戏都是一面旗帜。“现在无论腾讯还是网易还是新贵游戏企业做的文化生态,都是盛大游戏曾经做过的。盛大才是引领者和开拓者。我们内心期待陈总能把盛大游戏捡起来。”

    “离开的老伙计们说,只要陈天桥再振臂一呼要做些东西,无论什么,我们就回去。”

    “这次西行,我带着谢幕盛典的心情去的。去了之后却发现,新一轮的盛大绽放了新的生命体。如星云法师所说那般,当你在这个世界闭眼,你怎么知道不是在另一个世界的睁眼。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盛大是没有落幕的。”

    岳弢说,技术大爆炸时代,从云技术、区块链、AI到新能源、新材料等新技术的层出不穷,成熟速度也前所未有,一定会在15年内对我们的世界和社会形成巨大颠覆。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去积极拥抱这些新技术,去系统性的理解,提高自身认知,并投入其中成为其中一员。

    “我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安全感,这次去美国再次见到陈天桥之前,他都没有想过到底赚多少钱才是个够,只是简单地希望是越多越好 。”岳弢说,现在的想法变了。

    “这次美国回来,我就跟合伙人讲我要做中国的KKR。中国大多数控股型PE基金不缺钱,但缺深层次的管理输出,缺的是耐心,缺的是坚持价值投资原则,缺的是给予所投企业真正的理解,更多是索取,是豪赌。”

    2018年,岳弢还计划要成立一个AI的专项基金,先投产业应用,让技术落地,争取通过所投项目带动传统型企业享受到AI带来的效率提升及组织结构变革。

    在2017年12月的美国之行中,陈天桥包下一个VIP包厢请大家看了一场湖人队VS火箭队的NBA球赛,他把唯一的科比签名篮球作为奖品,送给了岳弢,岳弢当时激动地快要落泪 。

    “我对陈总说,你颁奖给我这个感觉就像十几年前的延续,陈总回答说,对啊,那时候我颁了最佳员工和管理奖给你嘛。我当时真的想哭了,他还记得。”

    “真的没想到他还记得,我感受到了,陈总对过去给盛大打下江山,立下汗马功劳的老员工是有深深感情的。”

    “面向凌海”,春暖花开

    无论季昕华、丛真、岳弢,还是美国行里其他十几位盛斗士代表,他们都有一个公认的团长大哥,就是凌海。

    凌海,作为中国H5游戏的开创者,盛斗士团长,他的很多行为都更刻上了陈天桥的烙印。过去十来年并没有中断和陈天桥的联系,时常仍向汇报工作一样的,向已经定居海外的陈天桥说说盛斗士们的故事。但他也直到2016年才知道陈天桥的离开的真实原因。

    2003年,凌海加入盛大,负责电信合作,那时候还只有盛大游戏。他对钛媒体回忆起早年与天桥的合作,仍然掩饰不住的向往,那么多年,拼死拼活,我就得出了一个结论“桥哥做的决定一定都是对的”。这种笃定在外人看来会有些莫名其妙。

    但他说,他们内部发生过非常多业务争论,有时还发生过非常大的争议,但最后都证明了陈天桥的决定的确是对的,所以慢慢的大家都不愿意争了。

    “很多年前,有一天,桥哥突然说要把所有业务都免费了,我们简直惊呆了,很多反对声音,但最后证明他是对的;有一天,他突然说要投资一个叫起点中文网的公司,他说这才是网络游戏的未来,我们也惊呆了,完全看不懂,后来也证明他是对的;有一天,他说要做电视盒子,他说这是家庭娱乐的未来,我们也看不明白,虽然盛大盒子夭折了,但后来的市场变化也证明他是对的⋯⋯”在那么多次大的判断上,别人都和他争论过,但最后都证明他对了,这种争论就慢慢越来越少了。

    2012年,凌海离开盛大,之后做了一段时间社区。做社区的原因,是因为这曾是盛大的一个没有实现的梦想,他做的那个社区是个语音社区,叫抬杠,做到了130万日活,也曾小有辉煌,然后他就像陈天桥一样,说放弃就放弃了,因为他还是想回去做游戏,他觉得那才是他最喜欢的,于是就有了2015年成立的蝴蝶互动。

    在成立蝴蝶互动后,选择要做哪个方向的游戏,他选择了大家都不看好的H5游戏。“逆向思维吧,这点我受桥哥影响比较大。我也会不自觉的按他的角度想问题。这么多年,我的很多视角跟别人不一样。大家都说做手游,我说要做H5游戏。 有朋友跟我说,本来他觉得肯定要做手游,不做h5游戏,后来听我一说,都觉得我是对的。2015年,是手游大行其道的时候。我恰巧跟别人做得不一样,我就做了下一个风口,h5。今天来看,我的选择是对的。把整个h5行业带动起来。我做了后不但证明能挣钱,而且证明很值得去做。”

    2012年他离开盛大那一年,一个突然的想法,也许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他突然想把那些散落江湖的盛大系员工重新再聚起来,他为此给这个组织取名“盛斗士”,为这一想法的落实他当年就组织了一个party,现场一下来了800人,当时一呼百应加入这个组织的就有2000人。

    2017年,再开盛斗士大会的时候,现场就来了2000人,此时的盛斗士组织已多达两万人。

    季昕华说,“凌海只要组织盛斗士大会,我每年都去,支撑我去盛斗士大会最核心的原因,最重要的是,这些年对盛大的感情;第二,盛大虽然没有实现我的梦想,但是开启了我创业生涯的第一步,很感谢盛大。第三,每年都有一次机会和分散世界各地的朋友聊聊天,感觉很好;第四,盛大老同事很多也都成了我的客户。”

    我问凌海,如果和陈天桥对话,他最想说的是什么, 他说,“他是我的偶像,他想做的我都想做,就是还没那个能力。无话可说。”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唉,换一个题目吧,所有想说的说出来都觉得空洞,还是保重身体吧!”

    如今陈天桥的身体已是大家最关心的,这句话岳弢也说了,岳弢还让我一定要转达对陈天桥说的一句话:“ 有朝一日能再联手,愿再成为陈总核心大将,再战江湖。”

    陈天桥:我只想在你们心里埋下一个种子

    这张照片里的不到二十人,是第一批去拜访陈天桥在硅谷新家的盛斗士代表,正在盛大美国办公室里进行长达三个多小时的深度对话。第一排左一为岳弢;第一排左五为丛真;第一排右一为本文作者赵何娟;第二排右三为季昕华;摄影为凌海。

    在美国对话完陈天桥,他反过来又向我们提了六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觉得你现在的钱赚够了吗?或者你觉得会不会有赚够钱的一天?

    第二个问题,如果你的钱赚够了,那你觉得还有什么是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三个问题,你是否相信未来通过技术可以解决或者很大程度上解决你用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四个问题,如果你相信技术能够解决这些问题,那你是不是认为在我们这一代或者下一代,这样的技术就会来临?

    第五个问题,如果这种技术来临,你是否相信整个社会的根本结构甚至人类本身都会发生有史以来的最大变革?

    第六个问题,如果你相信技术会带来这种有史以来的最大变革,那么你准备好迎接这种变革了吗,你还需要做些什么准备?

    “我们正处于一个人类两三百万年以来科技发展发生质变的关键时代,人类要么被送入天堂,要么被送入地狱。”

    陈天桥说,“我只愿在你们心中埋下一颗种子,暂时停下来想一想我们的未来”。

    “如果没有站在这个角度去思考这些问题,每天只是忙着吃饭,请朋友,谈deal,赚钱,而不拿出哪怕十分之一的时间去思考这些问题,我们的人生就不可能准备好去迎接这种变化。”

    在一个大学校长晚宴上,他和他的妻子雒芊芊对于人类正在进入一个什么样的关键阶段充满激情地讨论,侃侃而谈,两人眼里都泛着光。校长突然有些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的眼睛说:我在你们眼里,看到了什么是真正的自由。

    人生的不同阶段,对这些问题也许会有不同的答案吧,你的答案又会是什么?(本文独家首发钛媒体,作者为钛媒体创始人&CEO赵何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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