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智能阅读设备会是什么？电子阅读器？平板电脑？国外媒体撰稿人布兰登•凯姆（Brandon Keim）则称，它可能会是在很多人看来势必将被淘汰的纸质书，有些研究发现在纸质书上阅读比在屏幕上效果更好，人们也觉得它更适用于深度阅读。纸质书也拥有屏幕电子书不具备的实体感，双页显示，支持各类标注。专家认为这些视觉和触觉体验能够更好地促进读者的理解。
以下是文章主要内容：
多年来，理论家、营销者和尝鲜者纷纷扬言纸质书大限将至。宜家公司甚至重新设计了一个书架来容纳书籍之外的东西。但在屏幕无处不在的年代，很多人依然更喜欢看纸质书。
纸质书体验更佳？
当需要深度阅读的时候，我还是会选择纸质书。在纸质书上阅读会感觉内容更加丰富。
而在屏幕上阅读时感觉就没那么好，仿佛我的大脑更容易吸收纸质书上的内容，屏幕上的像素则不然。究竟为什么会这样呢？
通常的解释是，联网设备会分散注意力，或者近40岁的我并非真正的数字原住民，不是出生以来就生活在屏幕环境当中。不过我在未联网的设备上阅读也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感觉。而调查也发现，现在的孩子更喜欢看纸质书而非电子书。不管真相如何，该问题都不仅仅跟习惯有关。
另一个解释则归罪于我们的生活习惯的巨大变化：我们常常同时处理多个任务，注意力被分化，以至于大脑失去专注于长线性文本的能力。我的确有这种感觉，但如果我不像以往那么经常或者那么轻松地深度阅读，那种情况还是会发生。它就是不会发生在屏幕上。
也许是时候开始以另外一种方式看待纸质书和屏幕：不是将它们看做传统技术及其不可避免的替代者的角度，而是看做不同的互补界面，各自能促进特定的思维模式。也许纸质书是尤其适合阅读小说、论文和复杂文章的技术，而屏幕则适用于浏览和略读。
“阅读是人与技术之间的交互，”挪威斯塔万格大学教授安妮•曼根（Anne Mangen）表示，“也许纸质书的触感和物理性产生了不同的认知和情感体验。”她说，这一点对于不能碎片处理、处处略读但需要持续专注的阅读尤其正确。
曼根是一小部分研究人们在不同媒介上的阅读情况的研究人员之一。该领域可以追溯到数十年前，但还没出现确凿结论。人们在早期的屏幕上通常阅读得比较缓慢，且效果不大好。该技术，尤其是电子书，已经有了很大的改进，速度和准确性已经不再是问题，但像记忆和理解这样的深度问题则尚未得到解决。
令相关研究更加复杂的是阅读类型很多。大多数的实验都是关于学生在学校环境下的短文章阅读，对于这类阅读，部分研究发现屏幕和纸质书之间没有明显的差别。而深度阅读则不一定也是如此，毕竟还没有人展开过这种复杂且旷日持久的实验。
纸质书与屏幕的主要差异
与此同时，其它的研究发现二者确实存在差别。2004年的一项研究发现，学生在纸质书上阅读记东西会更全。另一项针对电子书阅读的实验和瑞典卡尔斯塔德大学心理学家埃里克•瓦斯伦德（Erik Wästlund）的研究也得出了同样的结果。
瓦斯伦德发现，屏幕阅读最重要的影响因素是读者是否能够看到全页阅读，需要滚动页面的时候，他们的阅读效果就会降低。
据他称，滚页有两个影响，最根本的就是分散注意力。即使是像拖动鼠标或者滑动屏幕这样的细微动作也需要投入很少却重要的注意力，所需的注意力要超过手动翻页。上下滚动页面也会打断读者的视觉注意力，迫使眼睛搜寻新的起始点，重新集中注意力。
当然，电子阅读自瓦斯伦德2005年结束的实验以来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很多的应用程序，如亚马逊的Kindle软件，都已弃用滚页模式转而模拟翻页效果。不过曼根2013年对挪威青少年的研究发现，他们在纸质书上阅读时理解得更深。瓦斯伦德也指出，电子阅读器无法复制纸质书往往被忽略的一个方面：实体感。
从这个角度来看，纸质感并不只是古典魅力。它是丰富的信息来源，让读者不知不觉知道自己在文本中的位置。阅读专家称，那种位置感很重要：它好比是概念上的脚手架，将资讯和记忆自动编排起来，在视觉和触觉提示同时存在的时候它的作用最大。
“所有的那些提示，如页面看起来如何，图书摸起来感觉如何，能够帮你拼凑起整个阅读过程的印象。”美国布朗大学认知心理学家玛丽琳•雅格-亚当斯（Marilyn Jager-Adams）说道，“Kindle或者平板电脑上则没有这些东西。”
电子界面是有标志性的进度条或者剩余百分比数据，但这些只是视觉刺激物，而非触觉。页面也通常是单页而非双页显示，进一步限制了空间表征。在某种意义上，电子阅读器和平板电脑只有一个在不断被改写的页面。这种非物质性使得它们跟固定的纸质文本有着很大的差别。
纸质书也支持各类标注：下划线、书页折角和在空白处注解。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深度阅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屏幕阅读软件或许也支持注解，但过程上触感则没那么强——部分研究者称触感可能很重要。研究显示，手势与认知之间存在密切联系。
“特别是对于常常阅读传统纸质书的人来说，实体书页就像是深度理解的基础。”英国谢菲尔德大学认知科学家朱迪思•汤姆森（Judith Thomson）说道。他称阅读分三种理解程度：理解字词、理解句子（这两种在屏幕和纸质书上应该都差不多）和建立整个大框架。
那种框架就可以获得更好的理解，对于一些人来说在纸质书上更容易建立。
其它差异
其它研究则指向其它的差异。以色列理工学院的拉科菲特•阿克曼（Rakefet Ackerman）发现，在不同的媒介上阅读，学生对于自己的学习过程的理解并不相同。在纸质书上阅读时，他们对于自己的理解程度似乎有更准确的认识。而在屏幕上阅读时，他们觉得自己轻松吸收了资讯，但测试却发现不一样的结果。屏幕似乎会让人过于自信。阿克曼说，通过练习这种情况可以得到纠正，但纸质书上的自然学习过程比在屏幕上更加全面。
不过他还指出，偏好在当中起到了重要作用。偏爱屏幕阅读的学生在被要求阅读纸质书时学到的会变少，反之亦然。
这种研究基本符合我自身的情况，但科学上还远未有定论。布鲁克波特大学心理学家萨拉•马格林（Sara Margolin）的研究发现，不管是在纸质书、电脑屏幕还是在电子阅读器上阅读，学生的理解程度都无差异。
纸质书仍很有生命力
学术界还存在着很多的疑问。如果在屏幕还是在纸质书上阅读短文本真的是偏好问题，那深度阅读也是这样吗？界面设计师能否找到更好的方法解决屏幕的物理限制问题？人们最终会适应屏幕阅读，在缺少触觉的情况下找到建立内容架构的新方式吗？
雅格-亚当斯认为，至少对很多人来说，深度阅读可能最终还是离不开纸质书。
“我们应当注意别这么断言，‘不管怎么样那都会是我们未来的阅读方式，为什么要抗拒呢？’”曼根说道，“深度阅读和深度思考有值得我们努力维持的东西。”我们是否需要纸张去实现那一点还不得而知。但至少从目前来看，纸质书还很有生命力。
译者：乐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