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技在过去的四十年中发生了巨变，时代需要新的法律和判例。
氧分子科技讯 李斌 12月30日编译
在过去的十天中，针对美国国家安全局（NSA）的大规模电话监控项目的合法性，美国两个独立法院下达了“截然不同”的裁决。
今年12月16日，美国华盛顿联邦法庭法官理查德·利昂（ Richard Leon）裁决，NSA的监听项目涉嫌违反美国宪法。而就在12月27日，纽约一位联邦审判法官威廉·波利（ William Pauley,）裁决，NSA的监控项目完全符合美国法律，即《爱国者法》和美国宪法《第四修正案》（Fourth Amendment）。
这两名法官在很多方面针锋相对，但他们的中心分歧是：美国最高法院1979年对史密斯诉马里兰州政府一案的裁决是否能够指导对《第四修正案》的解释。在该案中，美国最高法院裁定，在主动通过第三方传送个人信息的过程中，人们不可能有“对私隐保护的合理期望”。如果这种逻辑延伸到今天，《第四修正案》将不能保护人们通过手机运营商传送的信息，这些信息正是它们送到NSA人员手中的。
美国政治分析员安德鲁·柯恩 (Andrew Cohen) 表示：“一个法官绕过史密斯案的先例，其他法官接受了这个先例，宣称他没有权利无视史密斯。”
法官理查德·莱昂属于前者。他写道：“与34年前相比，人们面临的环境——政府的监视能力、公民的电话习惯以及NSA和电信公司之间的关系——在什么时候才会变得如此不同，以至于史密斯案的先例并不适用于今天的判案？答案就是现在。”
法官威廉·波利属于后者，他遵循了先例。他认为，史密斯案今天来看仍然像一个不错的决定。他写道：
一些人考虑到移动电话的普及，以及用户与电话之间的联系和史密斯的时代已经不同。人们与电话之间的关系与34年前可能“完全不同”，但法院认为，人们与电信运营商的关系并没有改变。现在的电话已经比当史密斯时代拥有更多的功能，但案件只涉电话功能的使用。今天的人们电话更多，这并不能导致最高法院的结论失效，即一个人在使用电话时不应期望隐私得到保护。
波利的裁决是正确的吗？我们与电话的关系是否与1979年一样，史密斯案的裁决仍然适用？
有的法官对此不赞同。2012年1月，美国联邦法官索尼娅·索托马约尔（Sonia Sotomayor）写道：
更根本的是，我们可能有必要重新考虑这个前提：在自愿通过第三方发送信息时，个人不应期望隐私保护。这个前提几乎不适合于数字时代。在数字时代，人们在执行日常任务的过程中会向第三方披露大量个人信息。……因为这个原因，我不认为主动向部分公众披露的所有信息都不受《第四修正案》的保护。
这个观点有很多可取之处。在某种意义上，波利是正确的，我们与电信运营商的关系的基础可能与几十年前大致相同。但是，索托马约尔的观点具更广泛的意义。
索尼娅争辩说，与过去不同，现在，第三方在我们的生活扮演着非常不同的角色，我们的“合理预期”也会随着时代变化。我们每天都在向第三方——谷歌、电信服务商、Facebook——透露个人信息。今天，对于大多数美国人来说，如果要避开这种个人信息披露，他们就无法处理日常业务。
那么，随着第三方在人们的经济和社会生活中的参与度的提高，人们对隐私保护的“合理期望”也应该变化？
此外，索尼娅看来，现在的数据分析技术比几十年前不知先进了多少倍。即使像波利说的那样，人们拨打电话的方式看起来一样，今天的各种监控也比史密斯时代更容易实施。
索尼娅为法院指出了一条新路：科技在过去的四十年中发生了巨变，而史密斯时代的法律不再保护我们。时代需要新的判例。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或许史密斯案的裁决本身就是一个错误的开端，也许第四修正案一直被扭曲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希望法官看到：改变航向的时候已经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