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建强:没经历过裁员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程序员都该懂点理财

阅读《成为乔布斯》的时候,有一段文字让我动容。乔布斯回归苹果之后,大刀阔斧的裁剪产品线,最终只留下了四个象限:两种不同型号的台式机,两种不同型号的笔记本。四种产品,四条生产线,凡是与此不符合的产品都会被砍掉,随之而来的就是规模性的裁员。上千名员工被辞退。乔布斯说:

当上父亲之后,裁员的时候会感到于心不忍。但作为 CEO 不得不这么做。

当我看着那些被裁掉的员工时,仿佛看到了他们5岁时候的样子,就像我自己的孩子。我还会想象自己回到家,告诉妻子和孩子自己被炒鱿鱼了是什么样的场景。甚至会想到我的孩子在20年后也可能面临同样的被裁命运。以前裁员时不会联想到自己。

池建强:没经历过裁员的人生是不完整的,程序员都该懂点理财

其实裁员是企业发展过程中的一个正常行为,有招聘,就有裁员。当公司扩张过猛的时候,业务方向调整的时候,业绩增长出现问题的时候,都会有机构精简,人员压缩的行为。早几年摩托罗拉、微软、IBM、雅虎、Adobe 等外企都有规模性裁员行为,今年年底进入了所谓的互联网寒冬,国内各大互联网公司也时不时爆出裁员传闻。一个企业裁员究竟是好事坏事,和企业自身的行为有关。有些企业裁员后轻装上阵,有的则无力回天,这在企业发展过程中都是常态,自不多言,但是裁员这事,落到个人头上,就成了非计划性的、突如其来的大事。

对个人来说,裁员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你琢磨着怎么裁掉别人,另一种是你等着被裁,或被裁了。这两种情况我都经历过,无论是裁员还是等着被裁,当你直视对面的那双眼睛的时候,还是需要很大勇气的。你会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以你为中心的,生活残酷而真实,随之而来的应该是内心的强大和真正的成长。

如果你是减员的执行者,内心其实是非常纠结的,因为你辞退的员工并不是业绩不达标。开掉一个混蛋是令人愉悦的,但减员的时候,大部分是必须要减掉一部分员工。有些并不是因为他不优秀,而是因为有人比他更优秀。有些仅仅是因为那部分业务砍掉了,无论你在那个领域多么优秀,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就像不符合四象限原则的苹果员工,在那个阶段,再优秀也得走人。你看着那个 blacklist,怎么排都觉得肉疼,这个刚才还在加班,那个刚和你讨论过问题并确定了解决方案……都是在战壕打滚刀尖舔血的兄弟姐妹,怎么下得去刀呢?但更多时候,就如乔布斯所言,你必须狠下心来,做出决定,并鼓足马力,继续前行。

被辞退的员工,无论被安置的多么妥当,补偿了 N 加几,生活总归是要发生剧烈变化的。你早晨吃了豆浆和油条,戴着耳机来到公司,打开电脑,听着音乐写着代码,突然就被 Leader 叫走了。他和你说,今天天气不错啊,风来了,霾走了,最近都好吧,媳妇好吧,孩子也都好吧,哦,对不起你没有孩子……其实你工作挺优秀,真的。

他直勾勾的看着你,你觉得有点不对,头皮发麻,something is wrong,shit……最后你终于知道了,你一切都好,工作表现也不错,但是你被辞退了,就这样。无论你懵圈也好,吃惊也罢,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接受了这个事实,准备拥抱变化,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这就是生活啊。有些人会喜欢这样的变化,因为变化让人变得更强。有些人不喜欢变化,因为变化让事情变得更糟。无论如何,变化发生的时候,你只能去拥抱它。

前几年外企裁员,很多人心有余悸的说「在外企混日子是很危险的」。真相是在哪混日子都是很危险的。对于技术人员来说,术本身是相通的,只要你没在混日子,不停的打磨自己在技术和产品上的感觉,差不多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就像当年雅虎裁员,各大公司去门前招聘,好的程序员被一网打尽。至于企业,我以前曾经在文章里写过,你跟着企业一起成长,结局有两个,享受企业成长带来的果实,或者承担企业沉沦的后果。做好选择,并承受选择带来的后果就行了。

当然了,裁员也会为互联网从业人员带来警醒,没人想被动减员,这就需要我们尽可能提升自己的核心能力,并做相对重要的工作。让公司和别人依靠你,而不是你依靠他们。只要你的能力足够拔剑四顾,就是你选择公司和人,而不是让别人选择你。

要做到从容不迫,除了持续修练内功提升能力之外,我们也要努力做到:「当自己暂时不工作时,或失去手头的工作时,还可以让自己及家人从容地生活下去」。这个时候,理财和复利就是我们需要考虑的事情了。每个程序员都该懂一点理财。更多职业解读:www.yangfenzi.com/tag/job

对于普通的上班族,每月拿出收入的 20% 进行理财投资应该是一个比较稳妥的节奏。投资什么呢?很多人是从余额宝开始接触理财的,但收益已经很低了。除此之外,稳健的互联网金融产品也是一种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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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推荐:友金所

8月份,《网络借贷信息中介业务机构活动管理暂行办法》发布,监管政策基本稳定,随着宏观层面的「互联网+」战略不断推进,合规发展的 P2P 平台空间将更大。

关于互联网金融产品,迄今为止,我只推荐过两家,这两家公司发展的都很稳健,其中之一就是「友金所」。友金所是我的老东家用友网络控股的平台,在用友网络公布的财报中,可看到友金所的增长数据。一直以来友金所的成长有目共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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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8日用友网络公告,出资11.92亿元,发起设立北京中关村银行,占股29.80%,为第一大股东。若该银行正式成立,将与友金所形成协同效应,共同助力普惠金融。

友金所基本符合强背景、严风控、大团队,年化预期收益率6.5-12%左右。友金所目前累计成交超105亿元,投资人数超80万,收益可靠稳定,声誉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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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包:今天刚被公司裁了就看到这篇文章,唉,人生又进一步完整了

_Moses:初见标题以为卖桃君被裁了,文过半转念卖桃君怕是要裁人,不到最后都不知道原来都是套路

流离:明天办手续,被离职。大boss把整个项目砍了,让人走还不要脸的不给赔偿[再见]。就逼着我的直属leader这么办,不办就是没能力。在这个公司一年半,这是第三次这样裁员,第一次我刚毕业在试用期,本来要被裁,我的leader想着我没经验出去不好找工作,争取把我们留下来了,让有经验的走了。这次老板这么逼他,他开口我没办法拒绝。真想不明白,大boss怎么能这么不要脸,难道住豪宅的他比我还穷[微笑],我有一句你妈卖批不知当讲不当讲。 另外,这一年半,我明明一直在他手底下干活,但是已经换了三次合同,最近的一次是8.1,所以我真的要赔偿,我猜我的N=0.5[微笑]。别问我为什么换合同,大家都换了,你不换就把你换了[微笑]。在此提醒各位,去小公司一定要仔细看看公司的成立时间(警惕成立时间很短的公司)、股东、股东的公司等等,上企业信用信息网站、脉脉等多查查、问问,不然坑死你,特别是应届生。 至于我,已经接受这个结果了,下周二就走,再找工作。当你站在谷底的时候,往哪走都是上升。[微笑]

胡潇:这个软文跌宕起伏,结局出人意料

苏敦快:被裁员还能领n加几的薪水,这他们是土豪公司,正规军干的事,碰到这种的被裁也愿意啊,我他妈还碰见过,想裁员还不想发补贴,而是直接对一个研发部门执行利润考核,利润不达标直接扣70%工资的,没错是70%,同时给了个牛逼的名字叫:绩效考核,试问有哪个研发部是有盈利能力的……这样子看来,我的人生简直了,没办法形容,哈哈哈哈,池大一定要让我上精华,点赞到一万我他妈的告诉你们是什么公司

了个去:《锤子即将进行裁员:技术总监承认裁员才能让人生完整》绝赞上线中。。。

Cliviaanan:作为明天要去裁员的HR,看到要被裁掉的小伙伴分享了这篇文章……提高自己的核心竞争力,让自己变的没那么好替代,这是如今的职场王道。

徐奕奕奕奕:最近帮池老师也提纲刷了很多历史内容,对于这个猝不及防的 ad 吃的并不服。作为不理财或者说还没有觉醒的我来说,只知道 side project 的重要性堪比你的本质工作。恰如池老师的 Mactalk:)

漩涡鸣人Chan:看得很认真也有一些体会,谁知道看到最后…

呵呵哒:这广告做的真是水到渠成天衣无缝啊

Robin:这碗汤正喝着,结果文风急转。。这很池老师

nuanyirongbing:做到自己在公司的稀缺性就不怕裁员

林灿祺:文章很有质感,层层推进,但但,还在思考的时候,广告就顺其自然出现了,回头找打赏链接没找到,不然第一次就献给这篇了

Black Beauty:感谢池老师,即将步入工作岗位,好好打磨自己,随时做好改变的准备,主动或者被动

唐宁街六便士:醉了,以为宽慰目前互联网的有些人,结局6的不行啊

Just_So_So:其实,现实残酷一些并不是坏事儿。如果当年国企告诉大家有可能会裁员,那么多下岗的悲剧可能就不会发生了。

keོrgee:不见得要尝试各种可能性,最好波澜不惊过完一生(这才是幸福),不过打磨自己是王道

Daniel:池老师文章写多了,自然就会出现一些高频词汇,比如说“拔剑四顾”这个成语,出镜率相当高…

赵先生:几个月前从通信行业把自己裁了,资本寒冬,市场只要3年以上的,感觉真的已经是很低谷很低谷了,一直没和家里说,存款就要见底了,就看金三银四能不能找到了。

李煜:炉火纯青 炉火纯青 不过我钱都在懒投资了

jhon:墙我多不扶,就服池大。画风开始是忐忑的,然后……不说了,我先去买点理财产品。

chenkai:经济危机的时候,我在美国出差,培训我的师傅培训了一半被裁了,那感觉非常不好,美国团队看我们的眼光要冒出火来,我几乎是逃回来的。裁员不是因为业绩不好,只是因为中国团队成本低。

HF:我们公司今天出现大面积裁员,动的就是我们技术部,突如其来的

付涛:其实没有裁员是突如其来的!虽然存在种种的信息不对称,但是一个企业的风气什么的,只要不把脑袋埋在土里,还是能感受到的。多观察多思考。

随笔川迹:不断的提高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才会立于不败之地,如今,企业生存也挺不容易的,但是,真的不知不觉那种突然被领导谈话,总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面对辞职,还是觉得洒脱点好,事出必有因,外在的条件无法更改,就改内在,总有个平台等着自己发光发热

今天老虎吃草:我能感谢一下池老师吗?推荐了必要和友金所,都是特别好的产品。友金所良心,利率也不错,虽然近来下降了点,到期钱款直接退到银行账户。诚意推荐。

飞硕:起承转合,转得还是陡了一些,可以把读者感情再引导一下。拙见

Ivan Huang:刚工作半年小白想问一下,不是有劳动合同吗?合同期未满公司也可以随时解聘你吗?
作者回复:可以,补偿就行啊

孤狼:人生有低谷有高峰,只要一路向前,终究走向光明。

Jaka:風來了,霾去了,一股寒流撲面而來,幸好有熱騰騰的雞湯。

美兰子:广告打得好,啥啥啥到老…有广告就有收入,虽然迟老师不靠广告吃饭但作为热心读者依然希望你能吃得更好些~

Leev:画风转变太快了,我就是被裁员的,心里路程从以为能读到些许安慰到发现套路之后开怀大笑也还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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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Responses

  1. 池建强:再见,锤子科技说道:

    这周一(2017年2月20日)是我在锤子科技工作的最后一天,所以,当你读到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工作岗位,开始享受一个短暂的假期。

    2015年3月,我开始逐步接手锤子科技云平台的工作,到这个月离开,差不多两年光景。这两年一路走来,可谓刀光剑影,险象环生。在一个充满变化和挑战的公司和行业,我会感觉自己的生命被拉长了。人们常说,有机会的时候要尽情尽兴地去享受激烈和艰险,等有一天你老了,从前的记忆就会温暖你的身体。这几年的时光大致如此。

    锤子科技是一家非常独特的公司,之所以独特,是因为人和产品。至于公司,就是一家正常的创业公司,有高峰有低谷,有成就,也会犯各种错误。我加入锤子科技之后,经历了三次大的发布会,包括坚果、T2和 M1,其中还夹了一个文青版坚果的小型发布会。每一场发布会都是一次战争,尤其是 2015 年 8 月的坚果发布会,我入职不久,几乎被 突如其来的 DDoS 攻击打垮。幸而团队给力,每次大家都做到了不辱使命。

    我所在的团队叫做云平台,这是个不太容易顾名思义的番号,我们不仅要负责欢喜云及其他服务器端的研发,还包括官网、商城、内部运营系统和各类非安卓软件。iOS 版锤子便签、锤子阅读、HandShaker( Mac 版和 Windows 版 )等外发软件都出自这个团队之手。

    到目前为止,云平台是我参与过最有凝聚力和战斗力的团队,大家把协作的力量发挥得淋漓尽致。我们取得过成就,也有过程序员式的 bug,成就总是团队的成就,而大部分失误,则源自我个人的决策或其他问题。个体永远没有团队重要。现在,我离开了,他们将留下来继续拼杀。

    总会有人问起,为什么要离开锤子科技,就像当初问我为什么要加入一样。其实每个选择都有自己的理由,我能说的就是,因为找到了自己更想做的事情。再落的俗套一点,公司就像人一样,缘分已尽,自然就会分开,简单的就像四季更替。

    接下来我会做什么?经过短暂的休假之后,三月初我将以合伙人身份加盟优秀的 IT 内容服务提供商 极客邦科技,任职总裁,主管极客邦科技的产品与研发团队。

    关于极客邦科技,读 MacTalk 的朋友都应该知道,我在文章中常常调侃两个年轻人,一个是二爷,一个是泰稳,后者就是极客邦科技的创始人,全名霍泰稳。写到这儿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和极客邦科技是不是有点渊源啊,其实根本不是有点,我们有极深的渊源:)

    把时间的指针拨回到 2009 年,有一天我和泰稳在 Twitter 上闲聊,当时他在为 InfoQ 寻找编外的译者,而我正好在阅读 InfoQ 的原站文章,于是译了一篇给他。我的英文水平勉强可以翻译一些技术类内容,不过中文还行,翻译的时候在保持准确性的同时会尽可能让文章更流畅一些,泰稳十分中意这种风格,于是我们就此开始了长达八年的合作。我做过 InfoQ 的译者,QCon 大会的讲师、出品人,ArchSummit 的联席主席等等,我参加过极客邦科技主办的各种活动,做过技术类和非技术类的演讲,推荐过极客邦科技的产品…… 2014 年,我以个人身份成为极客邦科技的天使投资人和顾问。

    我和泰稳第一次见面应该是某次 QCon 大会,那时候他还未烫头,身材清瘦,精力充沛,镜片后的双眼常常闪烁着攫取的目光……我当时就想,这孩子骨骼精奇,将来必成大器。果然,在我们编程、读书和写作的时候,泰稳一直低调、隐忍和坚定的耕耘在自己的领域,做那些在我们看来不那么「高大上」的工作,并长期保持了极强的执行力。极客邦科技从几个人的编辑团队,发展成了国内领先的 IT 内容服务提供商。取得的成就包含并不限于:InfoQ 技术媒体、EGO 社交网络、StuQ 职业教育三大业务品牌;累计服务国内超过 100 万的技术人,与超过 300 家企业深度合作,主办 QCon 全球软件开发大会、ArchSummit 全球架构师峰会等知名技术会议超过 50 场,走进日美,业务覆盖两岸三地。

    在这个知识经济的时代,极客邦科技拥有了内容、技术和人这三个最重要的因素。天下之大,舍我其谁?

    有两种人,一种学识渊博,乐于分享,另一种锐意进取,渴望探索。最终,世界将被这两种人改变。而极客邦科技会构建一个有效率的、优雅的、可扩展的桥梁,把这些人和内容、技术更好的连接起来,让他们产生更为壮观的化学反应。

    我希望参与其中。

    关于我的加入,泰稳在新闻稿里是这么说的:池建强的加盟将引导极客邦科技走进下一个系统化高速发展的阶段,极客邦科技管理团队将以全新的视野和格局规划未来愿景,形成互联网化、移动化、可扩展的业务模式,服务更广泛的技术人群。

    他的原话是,哥,你来,我们一起打天下。

    我说,行!

    极客邦科技的发展离不开大家的支持,也期待对知识经济、内容产品、技术社区、在线教育领域感兴趣有热情有想法的同学加入,目前我们急需的职位包括:PHP 工程师、前端工程师、技术编辑、新媒体编辑、课程策划、用户运营、产品运营、销售经理、客户经理、培训经理等,点击阅读原文了解详情。也可以直接联系我(chijianqiang@geekbang.org),或者泰稳(kevin@geekbang.org),他的微信公众号是「精进学堂」。

  2. 林华:苏享茂之死和码农的群体困境说道:

    一、程序员的悲伤故事

    每部好莱坞爆片里都有一个酷炫吊炸天的程序员,连上网线就能神挡杀神黑破天际,把世界改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现实中的一位程序员,WePhone开发者苏享茂却选择自杀。这起自杀事件还没有引起和李文星事件那样的全社会关注,但在程序员社群已引发震动。

    事情过程不算特别复杂。苏享茂今年3月30日通过世纪佳缘VIP服务结识翟欣欣,在为女方花费数百万后两人在6月7日领证。苏在公开发帖中表示结婚1个月就发现女方是撒谎成性的心机婊,双方都提出离婚并在7月18日办理手续。

    然而翟欣欣带亲戚、律师等各色人等继续咬住苏享茂,以举报违法名义索要价值1300万的现金+房产。重重围逼下精疲力竭的苏享茂做出了最下策的选择,在9月7日凌晨5点自杀。

    二、真相会反转么

    每逢爆料必反转。在当事另一方翟欣欣还没有回复的情况下,苏享茂自杀的原因同样存在反转的可能。但在有进一步事实披露之前,基于已公开事实的进行分析,可以判断反转的几率是很小的。

    1. 微信内容能不能做证据

    证据是全部逻辑的开始。苏享茂在自杀前先行披露了部分证据,目前已公开的除了作为单方陈述的事件说明外,最主要的证据是有双方留言的微信。有观点质疑微信内容能否作为证据,这类质疑从民诉法角度看是不成立的。

    2013年《民事诉讼法》第63条明确电子数据可以作为证据,最高法院2014年公布的《关于适用的解释》第116条用例举方式进一步规定电子数据是指“通过电子邮件、电子数据交换、网上聊天记录、博客、微博客、手机短信、电子签名、域名等形成或者存储在电子介质中的信息”。微信毫无疑问属于可以合法作为证据的数据交换方式。

    当然并不是说所有微信都可以作为证据。如果可以调取存储在腾讯服务器的微信内容,这样具有很高公信力的独立第三方数据具有很高的证据效力。考虑到腾讯多次表示服务器不存储用户微信内容,可能作为证据的只能是本地移动端存储的微信通信内容。

    从理论上说手机存储的微信内容有可能通过技术手段篡改,但这里又涉及到两个问题。

    首先,这种在微信App内的修改在技术上是非常困难的,腾讯和很多硬件提供商都严格限制对内容的修改权限;

    其次,举证责任是可以动态转移的。根据谁主张谁举证的原则,在一方对自己的主张提供证据后,如果对方反驳也要承担提供、证明反驳观点证据的责任。如果翟欣欣否认苏享茂公布的微信内容但又不能提供足以推翻这些内容的证据、同时不能提供令人信服的合理解释,就要承担举证不能的责任。

    微信证据的效力除了内容真实性之外,还依赖对双方身份的验证。从苏享茂已披露的系列证据来看,身份真实性还是有保障的。

    2. 谁在说谎

    在翟欣欣提供反驳证据前,单从苏享茂提供的证据来看,翟欣欣从借世纪佳缘结识苏享茂开始的全过程对她非常不利,匪夷所思之处比比皆是。

    相貌出众又自称家住别墅的年轻女性结识外貌并不出众的男性,仅仅3天时间在诱使男方拿出房产证和账户后突然表示自己是一见钟情。突如其来的感情冲动只有一次,其后的全部表现却深谋远虑。从让男方全款买下海南房产到逼男方卖掉位于北京西二旗的婚前房产,每一步都是为离婚带走财产铺路。

    更难以令人接受的是在苏享茂自杀前2小时的9月7日凌晨3点,一个新注册的“实话110010”在百度贴吧的渣男吧发帖,直指苏享茂是身患重度乙肝的骗子渣男,且长期在世纪佳缘等相亲机构与女孩相亲骗色。这个极具攻击性的帖子内容并不属实。即使只从苏享茂阳光下照片来看也属于完全不同重度肝病的有光泽的正常脸色,而根据苏家人解释的是乙肝病毒携带者(猜测只是抗体携带者),和乙肝患者是两回事。

    从这些事情来看,谋划已久的心机昭然若揭。网上有多个帖子认为翟欣欣是专门借婚姻行骗的拆白党,类似打结婚旗号的仙人跳。

    翟是否有团伙目前不得而知,也应该给翟欣欣辩护的机会。但是已披露的证据都可以交叉验证,这些证据全部对翟欣欣不利。

    三、离婚协议的法律分析

    苏享茂虽然签下支付总价1300万的离婚协议,但这份协议当然是无效的。任何有效合同必须以当事人的真实意思为前提,而苏享茂显然是在翟欣欣威逼下被迫同意。这里不仅苏享茂的签字是违心的,同时翟欣欣也构成敲诈勒索。以违法手段逼迫对方签字,协议不具备生效的基本条件。

    敲诈勒索是指以非法占有为目的,通过威胁或要挟等手段强迫受害人提供财物。需要解释的是这里用以要挟的内容不影响敲诈勒索行为的构成。因此假定苏享茂构成偷漏税或者违法运营WePhone,翟欣欣以举报相胁迫同样构成敲诈勒索。

    《刑法》第274条规定敲诈勒索数额特别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根据最高院司法解释金额,30万元至50万元以上构成数额特别巨大,导致受害人死亡也符合其他特别严重情节。翟欣欣在这两个选项上都可以打勾。

    对于苏享茂是否构成偷漏税以及运营WePhone是否违法我也有独立观点,由于和本案没有直接关系就不展开讨论。

    四、码农的集体困境

    心理学专家武志红在分析苏享茂自杀事件时认为,指责当事人自杀实际是因为不能理解亲人背叛对当事人带来的心理绝望。

    我很认同这一点,同时认为苏享茂自杀不仅是他一个人的悲剧,也反映了程序员群体的心理和认知困境。

    抛开道德评价,翟欣欣长得很不错。前天我刚看到翟欣欣照片就发给一位程序员大牛求评价,大牛一语道破说这长相码农是挡不住的。其实苏享茂的同班同学发帖也提到,小茂这样一直做技术、圈子极小的简单老实程序员根本挡不住精心设计的圈套。

    小说里的程序员个个都是蜘蛛侠,真实的码农很多却只是蜘蛛。回到现实中的程序员很多只会上班埋头码字,下班用硬盘探索人生。

    客观上高启的专业壁垒挡住了很多普通人对程序员世界的窥视,但也反过来挡住码农们对外界交流的路径。码农在代码世界里如鱼得水,但不论在设计、运营、管理还是更重要的生活交际中,所依靠的却是对人性的理解。

    程序员的世界很单纯,高强度的职业训练让很多程序员潜意识里把代码的逻辑关系投射到现实世界。然而复杂的人性并不是以严谨的逻辑为基础,更多折射基于利益的精打细算和情绪的任性。

    码农们大多单纯,他们成天流连于代码之中,渴望凡间的幸福却又不懂凡间的故事。如果你给码农一个美丽的肥皂泡或者画一个大饼,然而幻象迅速破灭甚至如一桶冰凉的水泼在码农身上,外人很难想象一个单纯码农的无助和绝望。当码农发现代码没有办法给他答案又无法承担给朋友添麻烦的心理压力时,悲剧的发生是高概率的。

    苏享茂的悲剧虽然基于一个恶意的圈套,但他自己的不谙世事和过分单纯也是导致事情最终恶化的重要原因。在这一点上苏享茂只能代表自己而不是代表大多数程序员,但程序员作为一个群体和真实世界的融入程度的确不如销售、律师、管理等职业基于关系和沟通的群体。

    希望苏享茂的悲剧能让全社会更多关注程序员群体的心理健康,更希望程序员能主动走出代码的象牙塔,走进有丑恶但也有真善的真实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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