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柯震东及房祖名在北京因吸毒引起轩然大波,在台湾每天都是追踪着这个新闻,比较令人心痛的是,某电视媒体竟然在这新闻下放了个标题,名为《养子不教像大炳》,这不但引起大炳一家的伤痛,更是二度伤害了已逝两年余的大炳。
果不其然,只要一提到吸毒,台湾新闻几乎都把矛头再度指到大炳头上,作为一位曾经犯过错的艺人,或许指名道姓地将错误样版压在他头上,已逝的他并不会跳出来反抗,但熟悉大炳的朋友都知道,面对这样的指控,如果大炳如今依然健在的话,一定会跳出来捍卫自己的名誉。
和大炳认识在2004-2005年期间,当时他还是王伟忠旗下的艺人,我还经营着出版社,经过经纪公司引介和大炳合作出版书籍,后来因为制作舞台剧再度和大炳合作,也因此和大炳由陌生而熟悉,两人常常喜欢窝在咖啡厅聊是非,在那个镇日厮混东区的日子,他陪着我酗咖啡、我陪着他谈演艺梦想,说话语气一向非常快速的大炳对我滔滔不绝讲述他对爵士歌唱的热爱,经过我的介绍,大炳也终于能够发行个人的爵士演唱专辑,可惜这张专辑并没有大卖,但对爵士歌唱充满热情的他并没放弃,还是在台北东区找了家歌厅驻唱,继续圆他的歌手梦,这就是我和他在2005年的共同记忆。
我一直认为大炳是非常有才的,他有着和一般艺人不同的特质,最早出道为了引起注意,专长是把拳头塞到大嘴里、模仿歌手蔡琴,以谐星起家的他经过很多努力,但似乎努力和获得的成绩总无法对应上,当许多人把目光只停留在他男扮女装的性向时,他却会为了节省舞台剧拮据的服装经费而熬夜亲自制作秀服,即使隔天就要上舞台!这些背面的努力过程从没有人为他说出来,即使到现在。
(图注:2009年,台湾艺人大炳再度涉嫌吸毒被抓时,哭着向媒体道歉。大炳真名余炳贤,是台湾的知名谐星,2012年病逝于北京。)
2007到2011年,大炳因为四次染毒暂退演艺圈,台湾容不下他,为了生计,他远走至北京寻求电视台的后台任务;就我所了解的,大炳一家子几乎都是由大炳扛下所有生计,面对染毒后的众人歧视目光,大炳几乎断绝和友人的任何联系,在独自面对所有指责的情况下,他一人来到北京,说是北漂也没错,只是这一漂,却没能像吸毒勒戒后一样有重重落地清醒的一天,大炳没落地,于2012年因病逝于北京,享年仅37岁。
如今也在北京活着的我,其实也有不少机会偶然经过北京协和医院,每次经过都有点感伤,当时大炳在协和医院病逝,我没能去看上他最后一眼,但他唱着最喜爱的歌手Charlene歌曲“I’ve Never Been To Me”旋律却老是在脑海里回荡,或许大炳悲剧般的短短人生,早就预言了他曾经迷失的过去,就如歌词里“I’ve been to paradise, but I’ve never been to me”(我曾经到过天堂,但我从未找到自我)。
说到底,大炳吸毒的原因我并不清楚,或许是生活压力太大、或许是认为这个社会无法见容于他,诸多理由如今看来都已是云淡风轻、无需再言;在大炳第一次吸毒爆发的前一年,2006年,台湾也发生史无前例的大批艺人吸毒案件,涉毒的艺人包含现在依然活跃于演艺圈的庹宗康、屈中恒,已经淡出演艺圈的有洪其德、张立威,包含已过世的戎祥,这波艺人名单当中,最令人不胜唏嘘的就属萧淑慎。
也是和大炳一样,萧淑慎是另一位从未找到自我的女艺人,她于1999年开始以演员身份出道,亮丽性感的外型及略带叛逆的个性引起广泛注意,在滚石唱片的运作下,萧淑慎发行第一张专辑,在星光正要熠熠时,却爆发了吸毒案件,从此萧淑慎在媒体上的版面从娱乐版转为社会版,大量的出庭审讯照片曝光,甚至于勒戒当中的狱中照片也被拍到,体态丰腴不复曼妙,两眼无神直盯着摄影机,脸上的愤怒似乎依然控诉着社会对她的不公。
(图注:2014年4月,选择于北京复出,并首次为她吸毒向社会大众道歉。新华社记者赵丁喆摄影)
沉寂了许久,直到今年,或许是近乡情怯,萧淑慎也选择于北京复出,并首次为她吸毒向社会大众道歉。不过可惜的是,这场复出记者会上,虽然萧淑慎努力表现自己减肥有成的性感及复出的决心,但媒体挖掘关注的焦点还是吸毒,甚至连萧淑慎在记者会上因为过于紧张而差点跌倒或是脸部表情丰富,都被放大检视质疑,也难怪萧淑慎近日传出疑似欲轻生的消息,虽然经纪人证实是因服用感冒药而昏沉,但不啻又为她积极复出的演艺路蒙上一层阴影。
就是因为许多负面新闻的报导,吸毒成了许多艺人不能说的秘密,因为一旦戳破,艺人光鲜亮丽外表的糖衣立即溶解,成了糖衣下不堪检视的烂泥。尤其像萧淑慎这种美丽的女艺人,媒体又特别喜欢将她吸毒前后影像来个大对比,想当然尔,这种博眼球的做法特别受到观众的关注,而像大炳这类本来在演艺圈行事作风比较自我的人,一旦沾上毒品,果不其然,媒体当然也格外关切,其压力之大我相信也是让他选择离开台湾,北漂到北京的重要因素。
在文章中呼吁毒品之害,我想有更多专业人士比我更清楚,我并不打算在文章中重复提到沾染毒品的严重性,读者们应该早已理解。只是面对一再发生的艺人吸毒案件,我认为对这类新闻应该抱持着哀矜勿喜的态度,这件事发生之后,微博、微信朋友圈出现了大量嘲讽柯震东及房祖名的文章,本来网络具备的自由性会发生这样的事件无可厚非,但是当该名艺人或许真心悔悟或是已接受该有的惩罚时,大家不妨不再落井下石,不支持该艺人无妨,但请给予该艺人空白的时间与空间供其沉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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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y, you know what paradise is? It’s a lie
嘿,你知道天堂是什么?那是个谎言
A fantasy we create about people and places as we’d like them to be
一种我们创造出来,所有人和所有地方都尽如我们期望的幻想
But you know what truth is?
但你知道真实是什么吗?
It’s that little baby you’re holding
那就是那个你怀抱中的小宝宝
It’s that man you fought with this morning
那就是那个今天早上你跟他吵架
The same one you’re going to make love with tonight
而今晚又将与他缠绵的同一个男人
That’s truth, that’s love
那就是真实,那就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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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多的平凡就是最真切的幸福,从染毒后被迫独自一人离开台湾的大炳,或许他心中最渴望的不过就是如Charlene歌词当中的真实与爱,当近期房、东二人吸毒新闻再次曝光,进而引起新一轮对大炳的消费后,已经过世的大炳已经无法感受,但作为他的朋友,该事件带来的却是被重新揭起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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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原标题《果不其然的逝痛》,当前标题为编者所加。
作者:王翎芳,台湾旅游观察家及作家,美食时尚达人,腾讯旅游微博台湾宣传大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