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项原来不读书,大师从来不读书。
读书有个卵用。
文/刘黎平(刘备我祖 微信号:gzliubeiwozu)
还不如耍蛇,读小学都肄业的大师,却有王宫、悍马、劳斯莱斯和明星名流来膜拜,读书能读出这个吗?
所以说,读书有个卵用。
当然,说卵这词,糙了点,还是从后面的屁股说起吧。
三十年多年前的中国,如厕怎么刮屁股?条件差的用草纸,条件好的用报纸,也就是字纸。
有位读寄宿的同学,买了本《红楼梦》,放在家里没带到学校。寒假回家,《红楼梦》不见了,一问,被哥哥当厕纸了。他哥哥每次如厕,都持之以恒、坚持不懈地撕几页《红楼梦》,管它海棠诗社也好,管它怡红公子也罢,什么“花谢花飞花满天”,什么“碾冰为土玉为盆”,全都粘着这位仁兄热烘烘的五谷轮回之物,葬身五谷轮回之所,一坑粪土淹风流,满纸粑粑言,一把屎尿泪。
这叫作践字纸。
作践字纸犯天遣,这位仁兄却身宽体胖,身体和精神全无故障。
天不谴他,估计是他用字纸刮粑粑的时候,心无挂碍,四大皆空,他真心诚意地只是把《红楼梦》当成厕纸而已。换句专业一点的话,他没有恶意将《红楼梦》当成厕纸。
真正恶意作践字纸的,是拿着满肚子的书来为他人擦屁股,或者说洗地。
这比用《红楼梦》刮屁股还恶心。
为什么恶心?因为他存心。读了一肚子书却存心要为一个不读书的大师洗地,要为一帮戏子的无知擦屁股,恶心了别人和这个世界,也恶心了自己一肚子的书。
拿书给自己擦屁股,臭在十步之内;拿着书给他人擦屁股,臭在千里之外。
没有读出羞耻心,读书有个卵用。
读书到底有没有用,超越了黄金屋、美娇娘这个励志模式,它至少能让人知道廉耻,能让人知道不好意思。换成孟子的话就是,要有羞恶之心。
一个人知道不好意思,说明他至少还有尊严和良知,有些话说不出口,有些事下不了手,有些美好不忍去伤害。
某些成功学,其中一个疗程就是将不好意思当成病毒一样清洗抹杀。你的不好意思毁灭了你的成功。
然而,人人都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了,这个世界就很有意思吗。
忘记不好意思那么多年,结果在大会上被点名带走,真的很有意思吗?
读书的功能之一,就是读出羞恶心来。孟子认为,人格要健全,就要从这里出发。
古代真正的读书人,见到世道不好,觉得实在不想被这个世界恶心下去,也不想改变自己去恶心世界,有一个办法就是躲起来读书,至少读书不是件恶心的事。
李白晚年站错政治队伍,跟了谋反的永王,当时初判可能是极刑(后来改成流放)。老友杜甫听了,十分揪心,写诗远赠:“匡山读书处,头白好归来”。小白哥,你实在混得不好意思了,就回来读书吧。
那些政坛的尔虞我诈,那些险恶的江湖风波,关你什么事,你还可以读书。
读书就是这个用,不管世界怎么糟糕,你至少能用读书,用你充满独立精神的阅读,用你充满美感的想象,和那些恶心、肮脏、不堪做一个区隔。
这些不是大师能教给你的。大师教你趋利避邪,读书教你趋美避丑。
读书是一条健全人格的退路。或者说不是退路,,而是向另一个目标出发的出路。
何况钱都赚那么多了,完全可以静心去读书,何苦替人洗地擦屁股。
其实,也不是为个人,还可以高大上一点。
杨靖宇牺牲了,一伙叛徒喝酒庆功,有一个叛徒,杨靖宇的养子,津津有味地讲述自己用枪射杀杨靖宇的经过,讲到半路,另一个叛徒走上前来用酒泼在凶手的脸上,骂了句:“狗日的,你还好意思说。”大伙都沉默了。
这个泼酒的人,那群沉默的人,至少还有点不好意思,有残存的羞耻。
因为不好意思和羞耻,所以中国没有亡国。
读书就是这个用,能读到不好意思出来给人洗地,能读到不好意思去膜拜一个耍蛇的混混,能读到不好意思去做肮脏的交易。
为自己良心上的平安而读书,就读出君子来。
纯粹为成功,为财富读书,就读出洗地来。
可是,我们不屑于做君子,我们争相做时代的骄子、精英,这样地读下去,真的只会让洗地君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读书读得没有羞耻,真的只能用来擦屁股。
救救孩子。
为了不让我们的孩子去洗地,我们就要好好地做一个读书的样子,不只是为成功,更为羞耻。
读书吧,为知耻而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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