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黎平：史记《王石传》

王石，皖人也，辛卯年（1951）生于柳州。父伯征战有功，天下定，各有委任；其母辽东锡伯人也，石姓。王石多姊弟，其于子中为长。

丙午之岁，天下大变，少年逐放，荷锄垦屯，王石辗转，命运类蓬。或躬耕穷野，或戍边西域，或受雇郑铁，终负笈兰州。学毕，雇于广铁，娶妻生子，岳翁乃广东郡守别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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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石年少事，不足道也，某岁，贩粟米，得金三百万。或曰：王生不至沉沦者，父伯岳翁之力也。

辛未岁（1991），万科挂牌，业地产，王石节制。历八年，辞经理，为董事长。

王石者，经营之才也，行事多士大夫风，无官僚气，清俊疏朗，上下皆劝，万科于地产，执牛耳。天下皆曰:地产莫盛于万科，万科莫离乎王石。王石者，万科乎？万科者，王石乎？

然事不可解者，王石于万科，不得尺寸之封，唯每岁领俸，若一佣工。左右曰：“王公虽廉，奈何不封?董事之忧，不在经营，乃在财不称位，他日有变，危哉。”王石曰：“吾在，谁敢。”

王石风流，好登临，尝上珠峰而小天下。亦为红颜烹肉，红颜者，田氏也。

王石每岁云游，或问王公所在，则曰在瑞士高山，云深不知处。当时王公意在渺远，瞩目山水，以为大事既成，天下不足忧也。

然，天下最足以惊惧者，名为治平无事，而其实有不测之忧。王公意在白云间，忽变起。

乙未岁初，有枭雄曰宝能者，猝然至，下万科数十城，汹汹然有问鼎董事之志。宝能寨主，乃姚生，用兵精狠，起于闾里，贩菜之徒，数年富贵，不知其所来。

王石惊，夜见姚生。

姚生曰：“慕王公久矣，今日得晤，幸哉。某尝为小子，引车卖浆，贩菜闾里，以智与力，得江山如此，他日若与王公同列，天下不足平也，王公有意乎？”

王石怒曰：“咄，狂哉姚生，不足同论，若入万科，万科危矣。”

王石斥詈百端，姚生不过笑曰：“然，吾多金也。”

王石既拒姚生，宝能复起师，或传语姚生曰：“王公谓君为犬。”姚生怒，曰：“吾必得万科而后快。”

万科诸将持股零碎，部曲单薄，不能当宝能，一时城池沦陷。姚生之用兵，狼群术也。其驱前海人寿、钜盛华、安邦为前锋，衔枚暗进，分路而前，蚕食股份，不及半载，万科河山，宝能为尊，众将束手，震骇而已。

王石叹曰：“蛮夷入我室。”

万科惊惧，王石见主，其主华润也，王石曰：“事急矣，不得主公一卒之助，奈何？”华润曰：“吾居魏阙之高，岂得随意。”俄而又曰：“君不能容宝能乎？”王石曰：“主公麾下有置地者，吾借师以拒宝能，可乎？”华润曰：“不可。”

王石不以为意，聚麾下而议曰：“当今事，莫过悬免战牌，吾欲借师拒敌。彼宝能以杠杆借师于众，债息高于天，日久必危，吾借师而来，彼死期在即。”
麾下泣曰：“王公保重，吾等日夜候援师之至。”

翌日，万科悬免战牌，其股大涨。

既曰借师，然王公以为无虞，欲渡海往欧洲，有华生者，大学士也，列万科独董，攀王公车辕，谏曰：“虎狼环伺，家有大难，王公岂可远游？”王公笑曰：“吾身虽在海外，然意未尝不在诸君左右，有事，烽火可也。”绝尘去。

丙申岁，夏，王石返，言于诸将曰：“吾借师深铁，购其麾下前海，可驱宝能，然乎？”时有董事十一，可者七；华润所置独董三，皆否。

王石既借师深铁，志气盈满，欲有大为，然变未已，华润忽曰：”万科无礼哉，去岁，尔聚谋，尔停牌，吾皆不知，甚轻吾。借师，可也；然诸事擅行，不可。”

王石所患者，宝能也，不意华润震怒，乃夜不寐，披衣彷徨，仰天长啸曰：“吾欲与君执手，君居然相弃，君今与狼子为伍，剪阙万科，天欲雨，母欲嫁，奈何？”

华生乃为长文曰：万宝之争，今日居然华万之争，世事无常如斯乎？华润宝能，已合谋万科乎？华润欲保伯主之位，不惜与宝能共谋。文中所言，多涉机密。

长文未已，宝能檄文至，曰：“王石也者，尸位偷禄。不谋其事，每岁云游。无尺寸功，年薪半亿。无尺寸职，擅自专权。猖狂如此，群情不容。今我倡议，驱除此辈。”自王石、郁亮至于诸董事，皆在不赦列。华生亦不免。

辞气厉，杀气烈，俨然若列战犯，见之胆寒。

王石乃集诸麾下与股东，夜谋其事。

问曰：“王公辞乎？”
王石曰：“吾天命未休，若辞，郁亮其继。”

问曰：“君言姚生蛮夷，有乎？”
王石曰：“此非本意，然吾可长谢乎姚生。”

问曰：“吾做空万科，为君与田氏事也。”
王石笑曰：“君妒乎？”
答曰：“吾如此，惧君以田女分心也。”

万科免战牌未摘，复牌日近，生死如何，姑且待之。

时人多惜王石，乃为天下惜士大夫也。若王石者，士也，非王公诸侯也。天下者，乃王公诸侯之天下，非士大夫之天下，士虽有才，不过奔走前后，被驱无异鸡犬。

王公或欲效陶弘景为山中宰相，呜呼，山中岂有宰相乎？
山中惟有诗与情怀也。

【文/刘黎平 （刘备我祖 微信号：gzliubeiwoz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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