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越：啪啪啪不是幸福婚姻的唯一指数

先讲个八卦，在一次采访中记者问安吉丽娜·朱莉，她和皮特有那么多孩子，还要全球飞来飞去地拍电影，怎么有时间炒饭呢？她回答，我们事先在彼此的时间表上安排好。炒饭又名滚床单，新新人类叫：啪啪啪。如果啪啪啪都要和开会、见导演、看牙医一样事先出现在日程计划表上，当然说明这是一份繁忙的生活，和稀缺的啪啪啪。

如果有人问我同样的问题，我会说：和朱莉差不多。

已婚并有几个孩子的女性如果告诉你她的啪啪啪指数在婚后没有下滑，她不是说谎就是活在月球上。这件事还是用美剧《绝望的主妇》的一个情节来解释最好。一次美丽性感的主妇Gabrielle的婆婆来访，看见儿媳妇不上班，家里还有保姆，于是让儿子把保姆辞退。Gabrielle于是给了老公一个难忘的夜晚，然后告诉他：如果让她做家务，擦地，那么她就没有体力也没有心情让他这么销魂了。结果当然是保姆被留了下来。

（《绝望的主妇》电视剧照）

所以，假如家里有年幼的孩子和无限的家务，同时还有自己的工作，那么啪啪啪的数量自然会下降。因为这毕竟需要体力和心情都很饱满才能完成。不过，既然西方人说过婚姻是需要像给花园浇水除草一样维护的，那么维护的方程式中有几个关键词: Date Night (约会之夜)和Couple Vacation (无孩假期)。

约会之夜就是每隔一段时间，夫妻把孩子放在家里，单独去约会。约会场景基本如下：太太刻意地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老公也打扮的好像要出门招花惹草，然后两个人手挽手出门去一个高档餐厅吃顿不用收拾熊孩子满地丢的盘子、碗的晚餐。或者去看一场刚刚上映的电影，一场被人吹捧的百老汇歌舞剧……这些活动带动了一个连锁产业“邻家小保姆”的蓬勃发展。邻家小保姆一般只要超过12岁——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小屁孩了，就可以去参加一个“保姆培训班”。这个培训班教这些青少年们如何做心脏起搏（CPR），假如小孩子噎住了该怎样及时处理，如何注意安全，如何和小朋友相处。完成这个培训班的孩子，就会得到一个“保姆执照”，就有资格去看护小朋友了。

为什么说“约会之夜”带动了邻家小保姆产业呢？因为毕竟青少年看护孩子的耐心有限，所以3-4个小时（恰好是约会之夜的夫妇们所需要的）刚刚合适。同时他们一般都住得比较近，彼此比较了解。最主要的是，这些小保姆的父母也都住在附近，一旦有什么事情，小保姆可以和他们的父母求助。这其实更多地运用的是社区关系，而且小保姆们也获得了一定的零用钱。

约会之夜其实并不一定可以带来“啪啪啪”，相反它更多的是恋爱时节的一种重温。夫妇两个人为了彼此刻意打扮，吃饭看戏的时候有机会对话，对望，甚至互相调情。这更让夫妇从日复一日的琐事中跳出来，看到自己当初为什么爱上眼前的这个人。当初娶这个人绝不仅仅是为了让她或她生个娃一起搭伙过日子，而是，有那么一点点动心。每个星期的“约会之夜”去看一场电影对于夫妇来说，可能比啪啪啪还要重要，因为已经有美国研究机构证明“好莱坞制作的多愁善感的情感片，事实上真的可以在现实生活中帮助增进恋人间的关系”。而常常看一些爱情影片并且讨论的夫妇，几乎可以算是进行了自助的婚姻治疗法。

无孩假期则是另一种浪漫，就是夫妇两个把孩子们留给祖父母，两个人度假去了。虽然说，西方的祖父母不愿意和孩子们同住，不把看孙子当成自己的责任，但是他们一样通情达理，愿意给孩子们自己的时间去调剂感情。有一次我带孩子在一个室内儿童乐园玩，看见一个70多岁的老先生气喘吁吁地坐在长椅上。他说孙子刚断奶，儿子就迫不及待带着儿媳去享受“二人世界了”，他和老伴现在轮流陪着孙子在地上推车子，玩泥巴。“我们只能坚持一个星期，再长也会太累了。”女儿的好朋友Nina的父母也是，一年总有一次全家旅行，就是四口人一起度假，还有一次无孩假期，把两个孩子扔给父母，自己重走蜜月之旅。有人说西方亲人关系淡薄，但在我看，只是大家并不把互相照应当成责任和必须。他们都各自以我们的感受为中心，但是愿意因为爱而不是责任为其他家庭成员做事情。

虽然啪啪啪的数量有所下降，但是西方妇女们收到礼物的数字可能会有所增长，别的不说，就是“母亲节”和“结婚纪念日”这两个重大的日子，就让她们多了至少两个礼物。而且西方男人还喜欢送花，基本上送花的硬性指标和餐桌上摆火鸡的日子差不多，那么就是说：复活节，感恩节，母亲节，结婚纪念日……都可能会一束时令的鲜花出现在客厅里。

刚结婚的那一年，每次收到鲜花让我非常纠结。因为毕竟一束鲜花也都不便宜，少的可以两个人出去吃个便餐，多的可以是一个星期的菜钱。对于受过父母们“勤俭节约”教育的中国女子来说，一束不能当饭吃的鲜花总是让人觉得这也太不会过日子了。所以每一次收到鲜花我都在想是不是告诉他：下次不要再给我买鲜花了呢？

幸好周围的朋友一直拉着我：送花这种习惯是培训不出来的，如果有人送花一定要学习接受。

同样学习要接受的还有说“我爱你”，这也和中国文化中崇尚的含蓄相违。但结婚以后，“我爱你”在生活中代替了“早上好”“再见”“对不起”这么多种含义，甚至每一封手机短信的结尾都是“我爱你”。最有意思的是，有一次和老公闹别扭，我板着一张脸，正在玩橡皮泥的女儿问我，为什么不高兴。我说爸爸让我生气了，四岁的她头都不抬地对我说：“但是，他爱你。”所以，说“我爱你”的另一个好处是，孩子们从小理解爱，理解为爱而宽容。这和我从小以为的爸爸妈妈生下来就在一起完全不同，这算一种爱的教育吧。

我不知道收到的礼物和说“我爱你”比婚前多，啪啪啪比婚前少是不是正常的人类。按句俗话说：正常不正常这些都重要吗？重要的是，每天的日子都快快乐乐的，和爱的人一起。

啪啪啪真的不是幸福婚姻的唯一指数。

文/席越，专栏作家，著有《他们的中国》《先嫁书后嫁人》。在加拿大大学毕业后一直为世界500强公司工作，现为加拿大某网络技术公司中国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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