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之后,新人送花
“把茎剪掉一寸以保持花朵常开”
塞在花束中的花店的纸条如是写道,
谁知道什么被切断,
还可以重新复原,绿色的伤口闭合,
会把自己缝在一起?
这并不重要。
那些鲜花,红的和白的,
将会开放些许时候,然后凋枯。
你坐在没有点灯的房间中,
看着花瓶穿过黑暗投射水晶的阴影。
那些鲜花的颜色是多么可爱多么伤痛。
过了一个星期,你必须要将它们扔掉。
唯一的希望是你拿出剪刀,
将每朵花分开和切断,
你触摸到的尾端。
你知道吗?
维纳斯在每次洗澡后,
都会变回处女;
她把这当成爱情的分段标记。
真的,她真的这样。
这只为了取悦她的情人,
可能吧,最终她被痛苦压倒,
从此再不沐浴。
这无所谓。
还是感受那乐趣吧,
感觉那绿色的小脏头儿被剪去,
看那花茎在你的刃下翻新。
它们在这里,
只因为它们的美丽;
它们在你的水晶花瓶里燃烧,
但那些花朵自身仍然只是虚妄;
只是光线的折射,
一两个星期,即被抛弃。
一天天,水线下降,
那红的,那白的脑袋耷拉下来,花茎黢黑。
这无所谓。
即使切开的花茎也能痊愈,
但是如果它能痊愈,
那曾经的痛又有什么意义?
“有些事会地久天长”,
花店的纸条上如是写道。
快乐,一个神说;
羞愧,另一个神说。
他们把这些花叫“维纳斯的脑袋”。
过一两个星期,你会丢掉这张纸条,
你必须要给花店打个电话。
带着同情,你会想他说什么。
他可能会说:“送花的人要对你示爱”。
这不重要,你已经不再沐浴。
你独自坐在水晶花瓶前,
花瓶的反射影像穿过黑暗
把你撕成一片片。
你看着花瓶里苍白的皮肤,凋枯。
你生出花瓣,一寸又一寸,
红和白,旋覆着,在一起。
作者 | 佩斯利·雷克戴尔 (PAISLEYREKDAL)
翻译 | 光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