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死而生：驳“自媒体必死”论

作者：范言直谏(微信公众号fanyanzhijian)

前几天下午，冬日暖阳，风和日丽，深圳华侨城丹桂轩的湖边，范言直谏约了隐退江湖多年的L总喝茶。L总当年是证券市场风云人物，纵横券商基金业N年，十几年前就管理着近百亿资金。其人云淡风轻，几年前，他在北大的一篇演讲，被粗心的好事者安上另一投资名人的头衔广为流传，也没见他出来澄清过”版权“，颇有古人之风。

为什么我这篇《向死而生：一论自媒体革命的方向》开头要写这个？当然有原因。这位前辈近年来管自己的钱，非公募非私募，投资业绩据说颇佳，傲视许多晚辈A股基金经理。昨天他和我聊的主题之一，正是自媒体。而席间津津乐道的自媒体，包括传统媒体人转型自媒体的成功案例：程苓峰、少年商学院。我个人对他们的观察是：前者成了互联网公司军阀混战的军火商，克虏伯、洛克希德·马丁的干活；后者呢，成了成功人士的老婆们之睡前必读、想让儿女当成功人士的母亲之充电指南。成功人士赚钱是给谁花的？除了情人当然就是老婆了。你说，这样的自媒体有没有价值？会不会必死？

就在近两天，网上流传一篇泛着酸水怨气的文章——《自媒体必死 大家不要被忽悠了》。有些地方标注作者为胡泳，让我吓一跳：几年前曾与胡泳有一面之缘，怎么沦落如斯了？还好，作者不是胡泳，替他松了口气。作者倒老实，“不管有理无理，一上来就摆开舆论流氓的架势嚎它一嗓子，把场子震住先”，可是，民国笔架大王鲁迅说过，辱骂和恐吓绝不是战斗。写文章哪能这样？本来想反驳，无奈今天一直在忙一份可研报告，只好等到半夜动笔。

坦白说，这篇文章很难反驳，因为它的逻辑跳来跳去是个移动靶！只好随手点出几处硬伤吧，大体也就明白了。

　　硬伤一：文章中说，当年的站长们”已经全部作古“，没有谁挣到过钱。这和实际情况差了几万光年，当年的站长之中，如今身家亿万以上者，不胜枚举。具体情形，问问蔡文胜同志吧，或者谷歌一下。

　　硬伤二：作者似乎把产品的衰亡和创始人的命运划等号，错了。电子、IT、互联网产品更新换代很快，产品退下历史舞台，不等于创始人熄火了。比如段永平，当年他搞小霸王学习机、步步高VCD机，你说学习机必死、VCD机必死，当然没错，可是，如今人家的步步高、OPPO、网易还是兴旺发达。每个互联网产品出来时，你都跳出来说它肯定会死的，恭喜你，说对了，然后呢？人家去纳斯达克敲钟了，你还在这里满腹牢骚。

　　硬伤三：作者还玩了一把玄学，”从风水测字的角度看，“自媒体”一词的造词方式本身就不吉利，亡不亡是早迟的事。一直以来，“自”这个字的命是很硬很硬的，只有拿很贱很贱的字去疏导它的邪气，比如“自慰”、“自宫”、“自杀”、“自残”，这样造词才能相安无事，而“媒体”贵为舆论公器，上系社稷之重，下承百姓之望，你把它放在“自”后面，当然犯冲了——何况，“自”是一己之私，从一己之私又怎么可能阐发出“媒体”之公呢？”

奇哉怪也。为什么一说到自字我想到的是另外一些词？自爱、自尊、自由、自主、自治、自豪、自觉、自控、自立、自律、自我、自然、自如、自信、自在、自重、自告奋勇、自强不息，哪怕是自私，我认为也是一个极好的词。远的，看看亚当·斯密的《国富论》、近的，看看理查德·道金斯的《自私的基因》，从人类的繁荣到生物的进化，都得感谢自私。为什么作者偏只想到那些词，百思不解。

自媒体是生物大爆炸、大进化，没错，很多自媒体会因为无米之炊而慢慢冷却，但是，只要有1%的自媒体坚持、成功，就会造就空前的繁荣，印刷术革命以来最壮观的媒体奇迹。在生物进化史上，无数物种在进化中消亡了，但是，So What? Who cares？向死而生，伟大！

　　硬伤四：不知这老兄有何证据，把自媒体的商业模式定性为”媒体人寻租、洗钱的金融工具“，我觉得，作者接触的自媒体案例，可能实在太少了。我想说的是：1、很多自媒体人早就离开了传统媒体的温床，站着把钱挣了，也有很多根本没在传统媒体干过；2、传统媒体中的害群之马寻租洗钱，难道是有了自媒体才发生的？3、随着自媒体越来越强，传统媒体的”租“会越来越少，想”寻“也难了，这倒是一件好事。

看完全文，我发现作者似乎真不知道如今的自媒体们怎么赚钱的，让人说啥好呢？打开书房，放下嗔痴慢疑，好好看看外面在发生什么吧。

　　硬伤五：作者最后的防守阵地是”内容为王“，好吧，没有好的内容固然没得玩，可是，谁告诉你自媒体就一定不会有好内容？谁说只有团队才能生产优秀内容？恰恰相反！迄今为止，人类历史上最伟大的作品，几乎全是个人作品，李白、杜甫、屈原、司马迁、莎士比亚、陀思陀耶夫斯基、贝多芬……哪个是团队作业搞出来的？去书店买书，你是愿意买一个人”著“的，还是一大群人”编“的？

硬伤还有很多，可是如今已经半夜一点了，微信群里，一帮自媒体朋友，正在热烈讨论腾讯即将在微信之中、引入广点通广告系统之后，怎么把自媒体的商业模式玩得更顺，而我居然在码字”反驳“这些低级错误，实在有点丢人。自媒体人都忙着创业呢，哪有空和人打笔架？你们看不明白？无所谓，我走我的路，我赚我的钱。

好吧，我就先写到这里吧。这篇《向死而生：(驳“自媒体必死“论)》，就当是我的《自媒体革命的方向和道路》系列的前言吧，接下来，抛开反驳之事，和大家好好交流。

各位自媒体朋友，如果觉得你的探索、尝试有点意思，也欢迎把你的案例提供给我。邮箱fanweifengchina@vip.126.com 作者为新媒体投资人，此文仅代表个人观点，与供职单位无关。不过，如果谈谈合作、聊聊投资，欢迎。

作者：范卫锋 新浪财经专栏作家，《黑化》、《财富创世记》作者